黑色的宾利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驶,平稳得象是在水面上滑行。
林墨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熟悉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旧城区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茂密的树林和一栋栋掩映在绿意中的私人宅邸。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车子最终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铁艺门前停下。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象一只沉默巨兽张开的嘴。
宾利驶入,沿着一条铺着光滑石板的车道,最终停在了一栋极具现代感的别墅前。别墅主体由黑色的钢材和巨大的落地玻璃构成,线条冷硬、利落,在傍晚的微光下,象一座矗立在山间的冰冷堡垒。
苏熙然没有在主建筑前停车,而是直接将车开进了侧面的地落车库。
车库的感应灯一排排亮起,照亮了堪比小型车展的空间。除了这辆宾利,里面还停着几辆林墨只在杂志上见过的跑车,每一辆都象蓄势待发的猛兽,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
“落车。”苏熙然解开安全带,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激起一点回音。
林墨机械地推开车门,背着他那个小小的双肩包,跟在她身后。
一部私家电梯将他们直接送入别墅内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林-墨的脚步顿在电梯口。
眼前的客厅大得惊人,挑高至少有七八米,一整面墙都是通透的落地玻璃,正对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室内的装修是极致的黑白灰,目之所及,没有任何多馀的装饰,空旷得让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淅。
这里不象一个家,更象一个精心设计的、冷冰冰的艺术馆。
空气里没有一丝饭菜的香气,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只有一种清冽的、类似于雪松的冷香,和他格格不入。
“你的房间在那边。”苏熙然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玄关的矮凳上,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个方向,“一楼的客房,带独立卫浴。”
她说完,就径直走向开放式的吧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林墨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熙然靠在吧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象是在欣赏一件刚到手的战利品。“家里的保姆,我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带薪长假。”
林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一个月,我的三餐,你来负责。”苏熙然的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谈论天气,内容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墨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喉咙里象是被棉花堵住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熙然似乎很满意他这种无声的顺从。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随手扔在光洁如镜的吧台上。
“啪嗒。”
一声轻响。
那是一张纯黑色的卡,卡面上没有任何多馀的图案,只在角落里有一个低调的银色标识。
“密码是我的生日,0818。”苏熙然说,“厨房里的东西,或者你自己需要什么,用这张卡去买。没有上限。”
林墨的视线落在那张黑色的卡片上。
没有上限。
他只是默默地提起脚,朝着苏熙然指的那个房间走去。
苏熙然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没有跟过去。她知道,对付这种骨子里还带着点傲气的男人,不能逼得太紧。得给他一点空间,让他自己慢慢消化,慢慢绝望。
她端着水杯,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灿的城市夜景,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转身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别墅。
……
客房里。
林墨把那个小小的双肩包放在地上,环顾着这个即将囚禁他一个月的地方。
房间很大,同样是冷色调的装修,一张两米宽的大床,独立的衣帽间,还有一个干湿分离的浴室。所有设施都是顶级的,比他跟姜雪住了七年的那个家,要豪华上百倍。
可这里没有一丝暖意。
他没有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只是站在房间中央,象一尊石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林墨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象是被惊醒的困兽,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是——“姜月”。
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不能不接。
林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划开了接听键。
“喂,小月。”
“姐夫!你干嘛呢?”电话那头传来姜月一如既往活泼清脆的声音,“我姐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特别无聊啊?”
“……还好。”林墨走到窗边,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声音压得很低,“在……收拾屋子。”
一个谎言说出口,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他已经开始习惯了。
“我就知道!”姜月在那头笑嘻嘻地说,“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啊。我之前申请的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