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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江逾白,是因为他在图书馆默默递给我解题思路,在我被误解时替我澄清,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个“不好接近”的怪人时,他记得我不吃香菜。
这些事很小,但它们堆成了我对他的信任。
“阿姨,”我忽然开口,“您觉得什么样的出身才算合适?”
她抬眼。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努力读书,认真做事,哪怕父母平凡,也没有资源,只要她一直在往前走,这样的人,算不算合格?”
她沉默了一会儿。
“算。”她说,“但走得再远,也不能忘了来处。也不能让身边的人为你的‘前进’付出代价。”
我点头。
“我不会让他吃亏。”我说,“也不会靠他活着。”
她看着我,目光终于多了点别的东西。
江逾白站在我身旁,始终没再说话。但他一直都在。
她伸手拨了下腕表,看了眼时间。
“你们待会儿还要去博物馆?”她问。
“嗯。”他说,“有些资料要查。”
“那别耽误太久。”她说,“晚上家里吃饭。”
我没听清她说的是“你们”还是“你”,但江逾白点了点头。
我们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叫住我。
“林溪。”
我回头。
她看着我,语气很轻:“那块玉,不用赔。留着吧,当个提醒。”
我没问提醒什么。
是提醒我小心言行,还是提醒我这段关系有多脆弱?
我不知道。
但我没拒绝。
江逾白拉开门,让我先走。
经过走廊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仍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串翡翠珠链,一粒一粒地捻着,像在数什么。
我们一步步走向电梯。
金属门缓缓合拢,映出我们并肩的身影。
我低头,发现右手无名指上沾了点灰,大概是刚才碰到茶几时蹭到的。我用拇指擦了擦,没擦干净。
江逾白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用力搓了两下。
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