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这里也没有旁人。”元直一副洞悉真相的样子。“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温柔小意的年长女子,我妹妹比你小了四岁不说,更是与什么端庄温婉不相干。”
“以前在杭州的时候,你俩也常常不和,三天两头地拌嘴。没想到这次你居然能不计前嫌,伸出援手,真的让我敬佩不已。”
“……这是我应该做的。”
“默怀,你为元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元直感激地握了握沈崖的手,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妹妹就算再不如你的意,你也不可冷落她,更不可以在外头找什么好姐姐。”
“……大哥放心,我不会的。”
“我相信你的人品。其实,这桩婚事对你也是有很多好处的。我妹妹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善良又可爱,现在也比以前懂事多了。
“你俩还是熟人,不必像盲婚哑嫁那般尴尬。成亲后,元家也还是你们的家,想回来就回来,大家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吃饭……”
元直絮絮叨叨了半天。
沈崖听得入了神。元直所描述的情景仿佛一张迷人的画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又像是一盏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油灯,召唤着他这只孤独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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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将尽,兰月馆内,元溪难得失眠了。
今天白日里,元棠过来了一趟,借着恭喜之名,好好笑话了她一通。元溪有苦难言,维罗寺之事的个中细节,不足为外人道也。
三妹妹倒还好,毕竟是自家人,知道一些内情。若是端阳公主听说自己要与沈崖成亲,恐怕比起元棠的反应,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两人前些日子还一起骂过沈崖。
一想到好姐妹可能会把自己与沈崖的过结,理解为打情骂俏,元溪就头皮发麻,脸蛋烫得不行,在床上滚来滚去。
最让她揪心的,还是日后如何与沈崖相处的问题。
这个人屡屡让她不快,却在关键时刻救她于水火之中。虽然元家对他有恩,但一码归一码,元溪欠着人家不小的恩情呢。
可他偏偏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男子。
元溪看话本子时,最喜欢那种温文尔雅、清逸出尘的书生,最好还有几分文弱。
沈崖虽然模样俊朗,却是个高大伟岸、精壮结实的武将。性格嘛,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的时候呢,也是个正常人。
何况他还不喜欢自己。认下未婚夫的名头,一是形势所迫,二是看在两家的情份上。
那日在书房外,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他喜欢的是端庄温婉的女子,还要比他大几岁。
他自己都二十了,比他大几岁的姑娘大多已经嫁人,可不好找,难怪爹爹当时叹气,这不是难为人嘛?
突然,一个诡异的念头在元溪的脑海里缓缓升起。
莫非他就好这口,喜欢别人家的妻子?
元溪打了个寒噤,随即猛地摇了摇头,安慰自己:别想了,睡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沈崖是个变态,也不会害她。
她正要吹灭灯烛,忽然听见窗前传来“嗒”的一声,在静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开始她还没在意,以为是屋里亮着灯,什么大扑棱蛾子往窗纸上扑。
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元溪心中疑惑,走到窗前。
窗外竟隐隐绰绰映着个高大的影子。
她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喊人,却听那影子低声说:“溪妹妹,是我。”
“沈大哥?”
“嗯。”
元溪冷静下来,推开窗户,“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沈崖:“这几日太忙,不得空见你,我的府邸已经落成,明日就要走了,走之前,我有些话得问你。”
“什么话?”
“对于这桩婚事,你心里……可是愿意的?”
元溪沉默了。这是什么话?都这个时候了,问这种话不是很多余吗?
她要怎么回答?好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