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说。
“好呀好呀!”余岁礼是那种一个人也无所谓但能和人结伴更好的人。
前提是她的同伴没有因为她而违背自己的意志。
所以到了卫生间,林观棋只是站在门口等她而没有进去的时候,余岁礼不由自主想起这段时间和林观棋相处下来观察到的一些东西。
林观棋总是很安静,性格内敛,脾性温和,很难看到她有什么情绪波动。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对自己不是很好。
因为会为了让别人高兴而忽视自己的感受。
这不是林观棋第一次陪她上厕所,有很多次她都是这样站在门口等她。
余岁礼意识到,林观棋好像不会拒绝别人。
可是她还没有和林观棋熟到能用非常“恶毒”的玩笑语气说出直截了当的诉求,或者说,林观棋非常敏感细腻,余岁礼认为,那样脆弱的心灵是应该被小心呵护的。
所以说在此时此刻,如果和她说“其实我可以自己去厕所的”或是“没必要专门陪我跑一趟”,仅仅类似这样的话,余岁礼都不确定会不会伤害到林观棋。
她准备这段时间去厕所都不喊这个问那个了,等过去几天,再找一个非常随意的时机,然后非常漫不经意地和她交流。
在回教室的走廊里,她们遇到了祁昭和高占文。
高占文热情得像迎宾,离很远就挥着手朝她打招呼,祁昭则兴致缺缺。
他们先一步拐进教室。
“你们关系好像很好。”林观棋微微笑着,她觉着余岁礼和任何人都能相处很好。
“和高占文吗?”余岁礼做深思状。
林观棋:“还有祁昭。”
她声音比平时还要小,像是怕被走廊里其他同学听到从她口中说出这个名字。
祁昭?
……他理都没理她。
“还好啦。”
余岁礼认真想了想,做出评价:“和高占文差不多。”
但祁昭在学习上帮了她很多是真的。
他特别热心,也很耐心,讲题的时候从来都不说人笨。
不仅是对她,大课间和晚自习,祁昭座位旁边经常围着很多人问他题。
也不仅是问题,在他闲的时候,还有很多男生找他东扯西扯,聊篮球、聊游戏,甚至是社会新闻什么的。
林观棋想,还是不一样的。
她和祁昭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从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关系这样好。
但她看着余岁礼天真的脸,什么都没有说。
—
回到教室,余岁礼东想西想,觉得做人真的不能太冷漠。
人祁昭给她讲了那么多题帮了她那么多,他现在心情不好了于情于理都不能有那种“就让他不高兴着吧我能怎么办”的想法。
自己不高兴的时候怎么知道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呢?
于是余岁礼把桌洞书包犄角旮旯四处翻了个遍,非常遗憾,竟然没能找到一口吃的。
她见食开口,留不住一点儿。
但是!
但是……笔袋里有两条速溶黑咖啡。
当这个东西出现在祁昭桌子上时,他无疑是震惊的,虽然他表现得平静无波。
“这什么意思?”祁昭问。
“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余岁礼也觉得很牵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喝点苦的,嘴里苦了心里就不苦了。”
“……”谁教她的。
祁昭的沉默震耳欲聋。
“……”面面相觑。
余岁礼的尴尬惊天动地。
沉默的又何止是他们二位。
还有二位各自的同桌。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高占文不怀好意的偷笑,声音着实不小,说偷都辱偷。
张漾锐评:“鬼才。”
余岁礼抿了抿唇,紧紧攥住张漾高高竖起的大拇指,僵直着后背拽她转回身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
余岁礼的心在嘤嘤哭泣。
-
余岁礼转过身装死后,祁昭身边立刻有人拿着本子递补上来,问他某道题该怎么解。
男生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楚言,听祁昭把解题思路从头到尾给他捋完一遍才后知后觉祁昭好像有点奇怪。
“你干嘛,”楚言头往下一偏,几乎要侧趴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看祁昭,“黑着张脸还怪吓人的。”
高占文举手抢答:“昭哥心里苦,昭哥心里苦,昭哥……”
一个大巴掌拍他后脑勺上,高占文“嗷”了一声被迫闭嘴。
“鹦鹉都没你能叭叭。”祁昭手放在高占文后背蹭了几下。
高占文身子瞬间抖了抖,一脸惊恐地叫道:“骂归骂,你摸我干嘛?”
“……”祁昭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手,碰到你头了。”
说完还觉着不够,非常不善良地补了一刀:
“油——头。”
高占文:“……”
这么不讨喜,苦咖啡和苦不堪言都是你应得的。
“楚言,你来评评,我头哪儿油了?!”拜托头发就是男人的第二张脸好么!
这理楚言评不了一点,他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