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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第一次合唱,这回是音响放的伴奏,大家各种抢拍拖音唱得一团乱。
牛德宽并不发愁,反而鼓励:“第一次唱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大家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要不怎么说鼓励式教育很有用呢,大家果然士气大振,最后一遍终于有了点进步,至少整齐了一些。
可能是也想为牛德宽长长脸,同学们的积极性也很高,就连课间都在练习合唱。
余岁礼带来了小提琴,到下午吃完饭大家差不多都回到教室的时候,开始跟着余岁礼的小提琴伴奏练。
乍一加入小提琴,其实都有点不适应,但余岁礼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从头再来,练到最后虽有些吃力,不过总体效果倒是还行。
其实学校有单独的琴房,但琴房是装不下这一整个班的人的,要练歌至少至少也得借个小礼堂。
因为下午吃饭这个空档有太多班级排队要用礼堂,21班今天并没有借到,所以祁昭的钢琴没能加入,他没去打篮球,自己去琴房单练。
到了之后才发现,应该把余岁礼喊过来和他一块儿的。
但那时候余岁礼已经在教室里给合唱拉伴奏了,祁昭就想着不然等下了晚自习再叫上她一起去琴房练一下。
结果余岁礼这家伙放学比谁都积极,祁昭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背着双肩包和小提琴跑了。
而且又一想,下了晚自习还是太晚了,余岁礼又不住校,也不合适。
好在祁昭对这首歌很熟,一天的观察下来余岁礼拉得也很不错,除了偶尔无伤大雅地错几个音符,多加练习不会出什么问题。
等练合奏的时候他多配合着她点儿就行。
第二天体育课,全班按照惯例雷打不动地围着操场跑了两圈儿,解散之后余岁礼累得直喘。
她边喘边朝张漾摆手:“你们先去小礼堂,我回教室拿了琴就过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跑完步心率不稳还是因为一会儿要开始的和祁昭第一次合奏,余岁礼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紧张。
她喝了两口水压了压,在心里默默又背了一遍谱子,没再拖延时间,背上小提琴赶去小礼堂和大家会合。
死也没想到路上会碰见杨远之。
这一次不是在球场,没有那么多为他而来的观众,也没有他那一群队友,杨远之是孤身一人与她迎面遇上。
本就紧张的心更加七上八下,连路都有点不会走了。
余岁礼也不知道她当时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僵硬地伸出手冲杨远之打的招呼,只记得她挥完手的瞬间他垂首笑了出来。
“紧张什么?”杨远之唇角微扬着,不同于网络聊天的状态,温柔得让人头晕目眩。
“我有那么吓人?”他问。
余岁礼使劲摇头,丧失了一大部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里都是他好温柔好好看他怎么这么好……
“我我我没紧脏啊……”她更加努力地扯出了一个超大的微笑。
“那怎么笑得这么丑?”杨远之猝不及防弯身与她平视,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似乎对捉弄她抱有着极大的兴趣,见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弯起眼睛笑,微拖着尾音继续逗她:“还平翘舌不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来救救我!
余岁礼脖子脸通红,内心在咆哮。
他怎么那么勾人我的心跳我的心跳……
啊啊啊啊啊啊!!!
余岁礼快疯了。
杨远之终于直起身来,见她脸颊红得快要自燃才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余岁礼很没出息地结结巴巴着问:“真,真的很丑吗……”
她好想照一照镜子在男神面前犯丑好丢脸。
“骗你的。”杨远之觉得她真的很有意思。
其实一点都不丑,只是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放不开,脸上每一处肌肉线条都僵硬,可饶是她那样极不自然的笑都很漂亮。
余岁礼是很有灵气的那种美,没有浓墨重彩的招摇,也不会清冷到生人勿进,她是一切都刚刚好的漂亮。
而这种刚刚好,同样让她的漂亮惊心动魄。
至少她在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席上看他们打球的时候,杨远之那群队友没有一个不知道有她这么个女生的。
而余岁礼自己好像一丁点都没意识到,在得知他记得她的时候,杨远之印象中她表现得很震惊。
杨远之指指她背上的银色琴盒,问:“你是艺术生?”
没听她提过啊。
余岁礼想到自己报名伴奏的真实目的,刚退热了一点的脸颊又变得滚烫。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是啦,是国庆大合唱,我给我们班伴奏。”
“厉害啊,你还会拉小提琴,”杨远之说,“加油。”
其实他说的时候听起来挺真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漫不经心随口一夸的感觉。
余岁礼不好描述,就像是,他会用这样温柔的语调夸很多女生,她并不具有特殊性。
可能是他长了那样一双生来就多情的桃花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