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进入第二周,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徐卓远的任务管理系统成为团队的指挥中枢,每个人都能实时看到自己的任务、截止日期和依赖关系。周雨薇的设计天赋开始大放异彩,她的星空向导角色“星璇”“光尘”“轨迹”初步设定得到了团队成员的一致好评。
周四下午的团队会议上,封瑶注意到徐卓远状态有些异常。他仍然准时出席,依然逻辑清晰地分析着进度,但眼底的疲惫比平时更重,回答问题时偶尔会停顿一下,似乎在思考合适的措辞——这在以往几乎不会发生。
会议进行到一半,沈以诚展示他设计的ar原型时,徐卓远突然抬手按住太阳穴,眉头微蹙。
“卓远?”封瑶轻声询问,“你不舒服吗?”
“轻微头痛,可能是昨晚睡眠不足。”徐卓远重新调整坐姿,声音保持平静,“请继续,沈以诚,你刚才说这个交互界面有三个层级?”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陆续离开。封瑶让周雨薇先走,自己留下来整理资料。她注意到徐卓远还坐在原位,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却没有操作。
“你还好吗?”封瑶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温水。
徐卓远接过杯子,没有立即回答。活动室里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桌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我昨天接到家里电话。”徐卓远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母亲下周回国。”
封瑶在他对面坐下。前世她对徐卓远的家庭了解有限,只知道他父母都是高知,常年在国外工作,他从小由保姆和家教带大。徐卓远很少提及家人,偶尔提到也是简略带过。
“这应该是好事?”封瑶试探性地问,“你很久没见母亲了吧?”
徐卓远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在紧张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两年零七个月。上次见面是我初中毕业典礼后第三天,她待了三天就飞回苏黎世。”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封瑶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她想起前世偶然听说的传言——徐卓远的父母在他小学时就分居了,各自在不同国家追求事业,他像一件精心安置的物品,被留在国内接受“最好的教育”。
“你期待她回来吗?”封瑶问得更直接了些。
徐卓远沉默了片刻:“根据以往数据,她的回国停留时间通常为2-5天,期间会有1-2次正式会面,讨论我的学业规划和未来发展方向。其余时间她会在国内的合作机构处理工作事务。”
他没有直接回答期待与否,而是给出了数据和流程。封瑶心中一动,她开始理解这种思维方式背后的原因——当情感过于复杂难以处理时,用理性和数据来构建防御机制,让一切显得可控。
“卓远,”封瑶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不带姓氏,“人是不能完全用数据来理解的。尤其是家人。”
徐卓远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有些复杂:“我知道。但我与父母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改变它需要双方投入情感成本,而根据历史数据,这种投资回报率很低。”
“那你希望它改变吗?”封瑶追问。
这一次,徐卓远沉默了更长时间。窗外的阳光慢慢移动,从桌角爬到他的手边。他修长的手指在光线下近乎透明。
“我不确定。”最终他承认,声音很轻,“改变意味着风险,意味着打破现有的平衡。而现在的平衡至少是可预测的。”
封瑶忽然明白,前世徐卓远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不仅仅是因为天才的优越感,更是一种自我保护。当亲密关系都变得像商业合同一样可预测时,保持距离反而是最安全的选择。
“或许,”她斟酌着开口,“不一定非要立刻改变什么。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倾诉或帮忙的地方,我在这里。我们整个团队都在这里。”
徐卓远看着封瑶,眼神中的某种防御似乎松动了片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不过我需要先处理一些个人事务,可能会影响接下来几天的项目投入。我会重新调整任务分配,确保不影响整体进度。”
“别总想着效率和进度。”封瑶温和但坚定地说,“你是团队的一员,不是工具。如果需要调整,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商量。别忘了,这个项目的核心是‘连接’,也包括我们之间的互相支持。”
徐卓远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苦笑:“你总是能直击要害。”
“因为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封瑶坦诚地说,“重生前的我,也总是把自己当成实现目标的工具,认为只有不断产出成果才有价值。但这一世我明白了,人本身就有价值,不需要用成就来证明。”
周五放学后,封瑶独自留在活动室整理本周的进展报告。门被轻轻敲响,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校服、气质文静的女生站在门口。
“请问封瑶学姐在吗?”女生的声音轻柔但清晰。
“我就是。”封瑶起身,“你是?”
女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我叫陆清言,高二(9)班。我听说你们在做天文科普展,想问问是否需要文字支持?我写过一些科普文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