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回来了……”
“嗯。”
高中时的段远越独来独往,没什么要好的朋友,除了她。
所以后来她想打听他的消息,兜兜转转一圈,发现最亲近他的人还是自己。
连她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段远越这个名字一度消失在桐城,直到他快成为她的过往,又猝不及防闯入她的生活。
“你走反了。”
不知情的擅闯者好心提醒道。
樊姿晕乎乎地转身,擦着他的肩往后走。
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
走到vip8门口,樊姿推开了包厢略微沉重的门。
门内坐着熟悉陌生的面孔,齐刷刷望向她,她拣起精神,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来迟了。”
樊姿穿浅蓝衬衫,配上纯黑的鱼尾裙,袖子挽到小臂,左腕上戴着一块卡地亚帕莎,整体看着赏心悦目。
但一般人首先会注意到她的脸——巴掌大的脸,眉眼都生得明艳,鼻梁高挺小翘,皮肤白得像镀了一层淡淡的的光泽,天生带着滤镜。
“晚高峰,正常正常!”
“正好菜也没上齐,来早了也是等。”
大家对美人都格外宽容,三言两语就聊开了。
樊姿颔首微笑,将遮住脸颊的长发别到耳后。
眼前空出的两个位置紧挨在一起,她坐到靠近熟人的那边,另一边自然是留给段远越的。
段远越默默跟在她身后,在最后的空位上坐下。
俊男靓女挨在一块,自古躲不过被拉红线的命运。
老刘作为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捏着一嗓子不大不小的声音开了先口:“向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乐团的首席,樊姿。”
“樊小姐身上这气质,不愧是学乐器的。”对面的人接茬说。
“哪里哪里,您看着也是年轻有为。”樊姿客套道。
那人抓住她的话眼,看向段远越道:“要说我们这里面最年轻有为,还得是段经理,二十四岁,技术主管,这含金量,不用多说了吧!”
樊姿还没搞明白技术主管是什么水平,一旁就有人说:“那肯定忙得找不到边,没时间谈恋爱吧?”
本以为依着段远越的性格不会搭腔,他却好整以暇地回了话:“没谈,工作要紧。”
她心口一阵突突狂跳,压着冲动用余光看他,他仍旧一副淡淡的模样,睫毛扑簌几下,垂眸看着眼前的餐桌。
“我们首席也是单身呢,来乐团几年,身边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指挥徐雪开口一个快准狠,把她的老底全都交了出来。
樊姿无能狂怒,端着假笑反驳:“哪有这么夸张……”
“樊首席长得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追吧?”
身旁投来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樊姿挺直身板,装作看不到,“有一些,不过没有很投缘的。”
“今天来的都是我们音频部成员,段经理是领导临时加上的,这算不算缘分?”
樊姿一愣,终于转头看向段远越,讷讷道:“确实是缘分了……”
段远越将视线投向她,四目相对时,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烫人。
“那要不要认识一下?”
他这样说,嗓音有些沙哑。
周遭一片起哄叫好的声音,樊姿揉了揉笑僵的脸,险些绷不住情绪。
她收拾好凌乱的情绪,再抬起脸时面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好啊,段经理。”
……
酒过三巡,包厢更是热闹。
樊姿是个三杯倒,偏偏又喜欢热闹,喝了几杯就飘飘然了,现在正跟对面音频部的小姐姐隔岸对唱。
声情并茂唱完《两只老虎》后,她往后一靠,歪着脑袋睡在座椅上。
长发垂在扶手上,她似乎睡熟了,点着头渐渐往身旁的肩上靠。
她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甜丝丝的,混着浅淡的栀子香,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倚在段远越身上,惹得他拿酒杯的手轻轻一抖。
段远越稳住酒杯,腾出手去扶往下坠的她,在即将碰到她肩头的瞬间,又像陡然清醒般收回。
他抿一口酒,睫毛打下的大片阴影遮住眼底神色。
“段远越……”
他敏锐地捕捉到嘈杂中的一丝清亮。
樊姿咂咂嘴,脸蛋上浮着两团酡红,“我不喝、牛奶。”
段远越微微皱起眉,看向她时又不自觉放缓脸色。
“你说什么,樊姿。”他问。
“不要走,”她脸上露出些许苦涩,散发遮住她大半张脸,依稀可见其间眉眼,“留下来,我们……”
后面的话语掩在纷杂中,他没听清。
他侧耳去听,耳边却只有她略微混乱的呼吸声。
再看向她,她醉得不成样子,衬衫领口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银色细链,链条下方坠着什么东西,藏在心口处。
樊姿越睡越往下,几乎要撞到扶手上。
他伸手,正好托住她的脸颊。
发丝在掌心摩擦,有一些痒,指尖触即柔软的唇缘,清浅的呼吸一同扑洒在他指侧,痒意更明显了。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比他先一步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