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对她的一切像是不在意。
冰凉的触感贴上他脸颊,他皱眉往旁边看去,樊姿笑吟吟地拿着一支甜筒,很快收回捉弄的手。
“吃雪糕。”她说,脸上因为高兴而微红。
段远越顿了一下,没接过那只粉色包装的草莓味甜筒。
“不用。”
“草莓味就这一支,特地……”她停住,然后接着说,“给你留的。”
段远越固执地摇头。
樊姿撕开包装,递上,“还要我喂你?”
“别闹了,”他偏过头,看着玻璃上干涸的水渍,“我不想吃。”
“不喜欢草莓味的?”
“嗯。”
樊姿咬一口,松软的雪糕口感甜腻,再看向走廊,程佑明的身影已经不在,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手中的雪糕,甜蜜,又冷。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很有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也十分大胆地宣告:“我挺喜欢他的。”
声音不大,就像是对自己确认似的。
身旁的人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瞳孔盯着书,余光却是看向她的。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长睫微颤,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长久注视着樊姿,用余光。
她吃完甜筒,擦干净手指,“好腻。”
之后,樊姿开始关注起程佑明。
看完成绩,从他所在的六班绕到十三班,窗台边的位置是他的,桌上堆着几本书,座位上不见人。
樊姿在六班打量了一圈,扫兴而归。
她郁闷地趴在桌上,头埋在手臂之间。
身边有人走近,在她桌边站了一会儿,她抬头,正好对上他开口叫她:“樊姿。”
四目相对,他率先垂下眸,看着桌角。
“你去哪了?”樊姿站起来给他让道。
段远越回道,“办公室。”
他在座位上坐下,手里拿着的纸张放在桌上,樊姿瞥见“奖学金”几个字。
“我就上小学拿过。”她感叹。
段远越颔首,“挺厉害的。”
“厉害什么,就五十块钱,还站在最后一排角落……”
樊姿那个年纪正好掉了两颗门牙,拍照的时候又笑得最灿烂,于是拍下了她生平最丑的照片。
至今仍被她爸爸挂在书房墙上。
“段远越,你这个成绩,上首都大学不在话下吧?”她想起成绩栏那道最显眼的名字。
段远越谦虚地表示,“嗯,可以。”
她“哎”一声继续趴在桌上,“羡慕!”
“你的名次下降了。”
段远越开口,很快意识到说错话,但已经被她听见了,便缄默下来。
樊姿偏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从来到桐城一中以后,她的一切他都知道,更何况是成绩变化。
其实更早以前,他就已经知道关于她的很多了。
但是樊姿不知道。
“猜的。”
微微隆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熟稔地掩饰道,“你没复习完,不可能上升。”
“我倒是想复习,你的书什么笔记都没做……”
樊姿不满地反驳。
“我划了重点。”
“那几条线也叫做重点?”
“……”段远越语塞,败下阵来,“我以后做。”
樊姿笑了,“你还要借我呀?”
他点头,从鼻间哼出一个“嗯”。
“骗你的,做了笔记我也看不懂,”她笑得更开心,“刚刚那个是借口。”
“你认真点……”段远越无奈说。
“与其给我笔记,不如……”樊姿飞快眨了一下眼睛,“你给我补一下习。”
上课铃适时响起,教室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段远越没回她,低头拿出课桌里的物理书,摆正,翻开。
她盯了一会儿,见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便悠悠坐直,慢条斯理地找着书。
“我开玩笑的。”
“我考虑一下。”
两人默契地在物理老师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出声。
樊姿看向他,他仍旧坐得端正,目光投在书面上,拿起笔又放下,仿佛刚才是她幻听了。
她翻开书,悄声说:“别了,我可不想耽误你考清北。”
“教你,和考大学有什么关系?”段远越破天荒向她主动发问。
“我很难教的,万一你被我干扰了,全校第一的位置不保怎么办?”
樊姿拿笔在课本上涂涂画画,佯装记笔记。
少年笔下一顿,随即扯出一个轻之又轻的笑,“你想太多。”
她专注在涂满字的空隙,没听出他话中的笑意,随口提道:“这么说,你非要教我了?”
“我……”
“谢谢同桌,同桌真好!”樊姿压低声音,侧目与他对视,露出一个小狐狸似的笑。
段远越哑然,匆忙收回目光,将落下的重点一一写在课本上,难点还在旁边做了详细注释。
挨近的课桌,一边整洁一边杂乱,在叠加的书堆后,樊姿趴在桌上,一笔一画写下一个“程”,然后全部涂黑。
偶然间,她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