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往前。
樊姿还在睡着,没有醒的意思。
后桌两个死党从背后戳了她几次,她不耐烦地动了动,又接着睡过去。
她是有点起床气的,不过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樊姿。”段远越无奈之下开口叫她。
她哼唧两声,抬起惺忪的眼,“干什么……”
“咳咳。”他清清嗓子,往她头上看了一眼。
樊姿抬起头,看见面色不善的生物老师。
“说什么呢,我站这里这么久了都还不收?”
樊姿清醒过来,飞快接了话,“有两个重点没听清,我问同桌借个笔记。”
生物老师扫她一眼,看向段远越。
他面不改色地点头,“嗯,给你。”
随后把自己的书推到她桌上,页面是清晰整齐的笔记。
成绩好的人在老师那儿一向很有威信,生物老师没多说什么,继续讲他的课。
“吓死了,”樊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幸好有你。”
段远越收回课本,一脸冷淡。
“做梦梦到全校倒数了,好真实,像真的一样……”
她醒了就爱在他耳边碎碎念,小声说着自己的事,也不管他听不听。
“期中考你进步了。”段远越简单说道。
“你怎么又知道?”
“你自己说的。”他笔下写字慢了些,酝酿着回她后续的话。
樊姿拿着笔佯装记笔记,“我都不记得,你记忆力真好,要不是有年级第一这个名号,我都要怀疑……”
她偷偷看他一眼,狡黠一笑,“你是不是暗恋我了。”
笔尖一滞,段远越却没抬起头回望她。
“你想多了。”
“哦——”她拉长音调,似笑非笑地扬眉。
段远越放下笔,“我不喜欢你。”
樊姿被他的郑重弄得啼笑皆非,又有些不爽他的过分笃定,“我也希望别有那一天,太奇怪了。”
这句话很有赌气的成分在。
他没说话,拿起笔继续写笔记。
至于为什么奇怪,这就是樊姿设下的陷阱,引诱他往下问。
可惜他没什么好奇心。
樊姿往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黑板,“今天晚上可以补习吗?”
她忽然想起来这件快忘了的事。
“嗯。”身旁传来他闷闷的应答。
于是,樊姿用晚自习织围巾,放学后就理所当然地留在教室。
告别了闺蜜,教室里还剩几个独自学习的同学,她将织了一夜的围巾塞进课桌,摆好期中卷等段远越讲题。
围巾织得不像样子,拆了又拆,只留下段远越帮她打的底,然后再重头来。
她不算太木讷,灵活的科目稍微用心学都会有成效,除了需要死记硬背的地方。
“这题你用二倍角正切公式来解……”
段远越用笔尖点点她卷子上的错题,“结合上题所得的答案,因为e=2……”
他讲题时很认真,一边解释一边在草稿纸上示范,思路清晰,只要有基础都能听懂。
“哦,这样是吗?”樊姿乌龟似的写完,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
两个人像是有什么毛病,隔着桌缝将卷子推来推去,就是不愿意越过三八线凑近些说话。
一是段远越的个人原因,二是他们中午有些硝烟味的呛话。
“这里错了。”
他将纸推过来,上面有些部分画了圈,“公式不对,你看书重新解。”
樊姿翻开课本,找了一片空白的页面重新做题。
“你讲这么专业,以前也给人补过习?”
终于还是没忍住,她先开了口化冰。
“有做家教。”段远越回得简略。
他看着手里的课外书,白织灯打下的光衬得脸过分白,眉目也阴郁,讲题的时候倒是舒展不少。
“讲题的时候,跟平时很不一样。”樊姿见状说。
“是吗。”他淡淡接道。
樊姿直言,“像在跟小朋友说话,脸没那么臭了。”
“这次写对了,我列了同类型的题,你试试。”段远越将纸推过三八线,偏过头看向她。
像是在给她看,他的脸到底是怎样的。
“喂,你听我说话了吗?”樊姿不满地问。
“听了,”他颔首,眼神很轻很轻扫过她的眼眸,落在鼻尖,“我是在给初中生补课。”
“对小孩那么温柔,对我就不客气……”
樊姿嘟囔说,埋头开始写他给的题。
“因为是工作。”
“所以呢?”
“对你……”还不够温柔吗?
后面的话在心里漫开,脱口变成“是同桌”。
樊姿看着题,随口说,“也就我这个同桌能忍受你了。”
没等段远越回她,就有人身体力行证明她的话。
“樊姿,你让年级第一给你补习啊?”坐在中间位置的女生收拾好东西,转头问。
“对啊,正好今天有空。”
樊姿跟她不是很熟,说话也带了几分客气礼貌。
“羡慕,我每天这么努力学,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