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道浅浅的划伤,此刻却像是受了重伤般,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逃……逃了?”他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恐惧,“那我们……我们会不会也守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撞到帐柱,发出一声轻响,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差点哭出来——他最怕的就是死,赵瑾的逃跑让他彻底没了底气。
赵祺咬着牙,强撑着挺直脊背,可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慌乱。他的肩膀上还缠着绷带,鲜血已经浸透了白色的布条,隐隐泛着红。听到赵瑾逃跑的消息,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愤怒,而是羞耻。“丢人!太丢人了!”他低声嘶吼,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同为皇子,他怎能如此懦弱!我们就算战死,也不能当逃兵!”话虽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飘向帐外,眼底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第一次上战场,早已被血腥场面吓破了胆,只是碍于脸面,硬撑着罢了。
赵顼躲在角落里,双手死死攥着衣角食指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抠破。他的眼圈泛红,脸上还沾着泥土,往日里娇纵的模样荡然无存。他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怎么办”,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他原本以为有赵烈坐镇、有援军将至,总能活下来,可赵瑾的逃跑让他意识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赵翊则直接瘫坐在地上,双腿伸直,浑身发颤。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甚至流着一丝口水,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别杀我……我不想死……”他被战场的惨烈和赵瑾的逃跑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早已没了半分皇子的体面,像个受惊的孩子般,只顾着哭喊求饶。
帐外,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显然也知晓了赵瑾逃跑的事,原本就低落的士气愈发涣散。赵烈看着眼前不成器的皇子们,又想起逃跑的赵瑾,胸口的怒火与憋闷交织在一起,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浑浊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黔南关内城的中军帐,赵烈的怒吼刚歇,帐内死寂得只剩众人的喘息声。突然,一道沉稳的声音打破沉默:“皇爷爷,末将请命!”
众人循声望去,赵玥单膝跪地,凤翅戟拄在身前,枪尖戳进地面半寸,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他银甲上的血渍虽未擦拭,却依旧脊背挺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唯有眼底燃着一簇坚定的火焰。“萧策连日来在城头耀武扬威,赵瑾逃跑又动摇军心,再这般下去,不等援军抵达,士兵们便先垮了!”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穿透帐内的压抑,“末将愿率五百锐士,于明日清晨开城,与萧策决战于关前!此战,必斩其头颅,振我军威!”
赵烈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眸死死盯着赵玥,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孙辈。他知道赵玥前日与萧策鏖战已耗损大半体力,此刻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痕——那是连日守城咳出来的。“你……你的身体……”赵烈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犹豫。
“末将无碍!”赵玥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剑,“身为皇子,当为三军表率!若能胜此一战,不仅能震慑岭南军,更能让士兵们明白,我大衍皇子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唯有死战到底的决心!”他抬手按住胸口,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愈发坚定,“请皇爷爷应允!”
帐内的其他四名皇子,反应各异到了极致。
赵琛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连城头的厮杀都怕得要死,竟有人主动请战去单挑萧策那个煞神?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赵玥的气场吓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咬住下唇,脸色比赵玥还要苍白。
赵祺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赵玥挺拔的背影,羞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同样是皇子,赵玥带病请战,而自己却只会躲在后面害怕,连赵瑾逃跑都不敢出声指责。他想跟着请战,可一想到萧策染血的重枪,双腿就忍不住发颤,最终只能咬着牙,别过脸去,不敢与赵玥对视。
赵顼躲在角落,眼圈泛红,双手死死揪着衣角。他不懂赵玥为何要去冒险,只觉得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神空洞地看着赵玥,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别去……会死人的”,声音细小如蚊蚋,没人听得见。
赵翊依旧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的“别杀我”变成了喃喃自语,仿佛赵玥的请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赵烈望着赵玥坚定的眼神,又扫过其他四名皇子狼狈不堪的模样,胸口的怒火渐渐被一股悲壮的情绪取代。他猛地抬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散落的兵符都跳了起来:“好!老夫准了!”他拄着断剑,踉跄着走到赵玥面前,苍老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重得近乎颤抖,“老夫给你挑选五百最精锐的锐士,再给你调配十架连弩掩护!明日清晨,老夫亲自在城头为你督战!”
“谢皇爷爷!”赵玥轰然叩首,甲胄碰撞声在帐内回荡,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消息很快传遍内城,原本涣散的军心,竟真的泛起了一丝涟漪。士兵们看着赵玥在城头擦拭凤翅戟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