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冰冷到极致:“一个不留。”
峡谷内瞬间响起震天的厮杀声,鲜血顺着山壁流淌,在谷底汇成小溪,尸体堆积如山,堵住了土路。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峡谷内,将鲜血染成暗红,远远望去,谷底浮尸遍野,血流成河,真正成了“浮尸千里”的惨烈景象。
周霆站在原地,手中虎头湛金枪的枪杆微微颤动,望着沈砚的身影,眼中满是震惊——他自追随沈砚起,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世子,也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杀伐。周虎握紧长杆大刀,眉头紧锁;周雄提着双锤,锤身沾了溅来的血滴,神色复杂;周凌云握着亮银枪,枪尖朝下,两个少年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惨烈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一旁的周豹摩挲着开山斧的斧柄,喃喃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爹,大哥,四哥,周凯贤侄,你们看……世子对楚姑娘,是真动心了啊。”
周霆眼神一凝,抬手按了按周豹的肩膀,示意他噤声,可目光望向沈砚的方向时,却多了几分了然。周凯缓缓点头,手中三勾裂魂枪的枪尖在地面一点,对周豹拱手道:“周伯父所言极是,楚将军挡箭的那一刻,世子的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
沈砚缓缓走下山壁,走向那匹载着楚昭雪的战马消失的方向。他脸上的血迹未擦,玄色衣袍沾满血污,凤翅镏金镋上的血珠顺着鎏金纹路滴落,可他的步伐却异常平稳,只是眼神里那抹未散的戾气,昭示着方才的暴怒并未完全平息。走到峡谷出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谷底的惨状,眸色深沉,没有丝毫怜悯——敢伤他在意的人,这便是下场。
医官营帐内,药香弥漫,缠着白布的炭火盆里,艾草的烟气袅袅升腾,暖得帐内温度恰好。楚昭雪缓缓睁开眼,睫毛轻颤,先映入眼帘的是帐顶素雅的青布,耳边传来细微的药材研磨声。她动了动肩膀,伤口传来轻微的刺痛,却已无之前的剧痛,转头时,正撞见沈砚坐在不远处的案前。
他褪去了沾满血污的玄色战袍,换了件月白衬袍,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指尖捏着一支狼毫,正低头在纸上批注着什么。阳光透过营帐的细缝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平日里冷冽的眉眼此刻竟透着几分沉静,连衣袍边角都一丝不苟,只有领口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洗净的暗红血痕,是峡谷厮杀时溅上的。
“世子……”楚昭雪声音微哑,刚一开口,沈砚便抬了头,目光瞬间落在她脸上,褪去了往日的冰寒,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他放下狼毫,起身走到床边,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
“醒了?”他俯身,指尖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微凉的触感让楚昭雪脸颊微热,“烧退了。”
医官连忙上前,掀开楚昭雪肩头的被褥,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伤口已经结痂,原本泛着幽蓝的毒血被彻底清除,新敷的金疮药泛着淡淡的清香。“楚将军吉人天相,毒素已清,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只是暂时不宜剧烈活动。”
沈砚颔首,对医官吩咐:“再熬一副补血的汤药,加些蜜枣,中和药味。”
楚昭雪心头一暖,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忍不住问:“世子,峡谷的叛军……”
“都解决了。”沈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楚昭雪下意识缩了缩,却见他耳尖微微泛红,飞快收回了手,“你安心养伤,军务有周霆他们打理。”
营帐外,周霆一家和周凯正凑在不远处,压低声音调侃,虎头湛金枪斜倚在帐杆上,长杆大刀、开山斧、双锤、亮银枪、方天画戟、三勾裂魂枪随意靠在一起,像一排整齐的兵刃架。
周豹摩挲着开山斧的斧柄,嘴角咧得老大:“爹,你看世子,以前处理军务连眼皮都不抬,现在楚姑娘一醒,魂儿都快黏上去了。”
周虎握着长杆大刀,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之前在峡谷,世子那股狠劲,怕是把孙屠的残部都吓破胆了,这可不是对普通将领的态度。”
周雄提着双锤,瓮声瓮气地附和:“就是,世子还特意让火头军每日炖鸡汤,说是给楚将军补身体,咱们跟着沾光喝了两回,以前哪有这待遇?”
周凯靠在三勾裂魂枪上,对周豹拱手笑道:“周伯父,依我看,再过些时日,咱们就得准备贺礼了。”
周霆轻咳一声,用虎头湛金枪的枪杆敲了敲地面,示意他们小声些,眼底却藏不住欣慰的笑意。他望着帐内映出的两道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上的虎头纹路,忽然想起留在靖安郡的孙女周凌玥,那丫头性子温婉,模样也周正,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可惜啊,我的孙女凌玥,也不错……”
话音刚落,周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爹,您说啥?是不是也觉得楚姑娘和世子特般配?”
周霆连忙收敛神色,摆了摆手:“没什么,赶紧别瞎聊了,别让世子听见。”
两个少年凑在一旁,周凌峰拽着周凌云的衣袖,兴奋地压低声音:“哥,你说楚将军知道世子为了她杀了近百人吗?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世子像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