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子弱,多喝点肉汤,软和,好消化。”奶奶接过碗,手都在抖,眼泪滴在碗里:“谢谢将军,我们家……我们家快半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晚晚为了给我和她娘抓药,每天只喝两碗米汤,瘦得只剩骨头了……”
林晚的娘红了眼眶,拉着林晚的手说:“都怪娘身子不好,拖累你们了……”周凯轻声劝道:“伯母别自责,先养好身子要紧,以后日子会好的。”林晚赶紧擦了擦眼,给周凯递过个小凳子:“将军,您坐,我给您倒碗热水。”周凯摇头,把怀里的肉包拿出来,递给两个孩子:“你们吃,热乎的,小心烫。”
小丫头接过包子,先咬了一小口,肉汁流出来,她赶紧用手接住,笑着对弟弟说:“阿弟,是肉的!好香!”男孩也咬了一口,小脸上满是满足,两个孩子吃得小心翼翼,连包子皮都没掉一点,吃完还把手指舔了舔。
林晚看着弟弟妹妹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餐盒,对周凯道:“将军,您的棉袍,我明天一早就缝好,您傍晚来取行吗?我已经找好补丁布了,是新的粗布,不磨皮肤。”周凯点头,目光落在她冻红的指尖上,想起她白天被瓷片划伤的手:“不急,你先照顾好奶奶和伯母,缝补的事不用赶。”
等孩子们吃完包子,周凯又帮着把煤炉的火调小,免得煤烧得太快,才拎着空布兜告辞。林晚送他到门口,雪还在下,周凯的银甲外罩着棉袍,背影很快消失在雪地里。林晚攥着手里那个未开封的伤药包,摸了摸怀里刚盛的热肉汤,忽然觉得,这冷得刺骨的冬天,好像有了点暖意。
寒山郡的雪连下了三天,府衙屋檐下的冰棱垂得有半尺长,阳光一照,碎光晃得人眼晕。周虎这几日总觉得周凯不对劲——往日里在军中沉稳得像块淬了火的铁的后辈,竟开始频繁走神,连议事时都能盯着地图上“西市”那处的标记发愣,手指还无意识地捻着棉袍袖口。
头一日议事,周虎正说要抽调人手去望海方向侦查,问周凯的骑兵营能否配合牵制,连喊了两声“凯子”,周凯才猛地回神,耳尖还泛着点不自然的红。周虎目光扫过他的袖口——那处原本破了个指甲盖大的口子,如今缝了块淡蓝色粗布补丁,针脚细得能数清,不像军中伙夫粗针大线的手艺,倒像姑娘家坐在炕头慢慢缝的。他没点破,只当是攻城累了,可转头就见周凯趁人不注意,从怀里摸出个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包,指尖轻轻蹭了蹭包角才塞回去,纸包边缘沾着两瓣干了的小蓝花——是西市巷口小摊上卖的那种,不值钱,却从没见哪个糙汉子会揣在怀里当宝贝。
第二日清晨训练,周凯的骑兵营向来以严整闻名,往日里谁的马镫没踩稳、谁的枪挑偏了半寸,他都会当场沉脸纠正。可那天他站在训练场边,手里握着三勾断魂枪,目光却总往西边飘——西市东巷的方向。周凌云提着亮银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调侃:“凯哥,你看啥呢?魂都飞西市去了,是不是惦记哪家的热粥了?”周凯才回过神,含糊应了句“没什么”,可话音刚落,就见个骑兵的马受了惊,差点冲散队伍,他都没及时喊停,还是旁边的队正反应快拽住了缰绳。训练结束后,周凯没像往常一样留着复盘,只跟周虎说“去西市巡查民情”,骑着马就走了。周虎站在哨塔上看着,见他的银甲身影没去粥棚,反而拐进了东巷,雪地上的马蹄印绕着那棵老榆树转了两圈,才慢慢退出来,走时还往墙根下放了个油纸包,动作轻得怕惊着什么。
第三日晚饭,伙夫端上热透的预制菜,周豹捧着碗红烧肉吃得满嘴油,含糊地冲周凯喊:“凯子,你这两天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攻城时伤着哪儿了?”周凯没接话,只低头扒饭,筷子却一个劲往鱼香肉丝里夹——那是他以前最不爱吃的菜,总说甜腻得慌,今天却吃了小半碗,连酱汁都拌进了饭里。周虎看在眼里,忽然想起前两日派去西市的亲兵回来报,说总看见周将军的银甲马停在东巷口,有时还提着个布兜进去,出来时布兜就空了,布兜里装的,像是军中分发的伤药和刚热好的肉包。
这天傍晚,周虎特意在府衙门口的老槐树下等。见周凯骑着马回来,马背上挂着个小竹篮,篮子上盖着块灰布,隐约能看见里面露着个陶碗的边,还冒着点白气。周虎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马镫,语气是长辈对后辈的温和:“又去东巷了?”
周凯翻身下马,耳尖红得更明显了,下意识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却没瞒:“嗯,林晚说她娘今天能下床了,我……我送点热粥过去。”
“林晚?”周虎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他棉袍上的淡蓝补丁上,眼底带着点了然,“就是前几天给你缝补棉袍的那姑娘?”
周凯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她家日子难,奶奶咳嗽还没好,娘也弱,两个孩子穿得薄,我……我就是多照看了几眼。”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前回送的菜,她们没舍得吃,留了大半给孩子,今天去看,林晚还在缝棉袄,说要攒钱给她娘抓药。”
周虎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在意,忽然笑了——往日里在战场上一枪挑五将、面不改色的少年将军,提起个姑娘家,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