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了他许久,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虚伪,却只看到了真诚和坚定。他想起了这半年来沈砚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纨绔的少年,变得沉稳、有担当,懂得体恤下人,懂得为王府谋划,甚至为靖安军考虑得如此周全。这样的儿子,纵然来历不凡,那颗对家人的心,却是真的。
沈伯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抬手拍了拍沈砚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慨:“罢了……不管你来自哪里,你都是我沈伯山的儿子,是靖安王府的二公子。只要你心里有这个家,有我们这些亲人,好好守护王府,守护这一方安稳,爹就认你。”
“爹!”沈砚眼中一热,鼻头微酸,躬身行礼,“您放心,儿子定不负您的期望,定好好守护家人,守护靖安王府!”
沈伯山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起来吧。这件事,就你我父子二人知晓,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儿子明白。”沈砚应声起身,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沈伯山看着他,又道:“你那个能收纳东西的本事,还有异邦的那些物资,以后慎用,行事低调些,树大招风,免得被有心人惦记。”
“儿子谨记爹的教诲。”
“好了,出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沈伯山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沈砚再次躬身行礼,转身走出书房。推开门的那一刻,晨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耀眼。他知道,这场坦诚的对话,不仅没有疏远他和沈伯山的关系,反而让父子二人的心靠得更近。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孤独的穿越者,而是有家人、有牵挂、有责任的靖安王府二公子,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午后的内院格外安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丫鬟们早已被苏氏打发去打理庭院,只留下夫妻二人坐在廊下的藤椅上,面前摆着温热的茶水。
沈伯山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神色带着一丝凝重。苏氏察觉到他的异样,放下手里的绣活,轻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方才在书房跟砚儿说了什么?看你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
沈伯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妻子,眼神复杂:“夫人,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你听了之后,千万别惊慌。”
苏氏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点了点头:“老爷你说,我听着。”
“砚儿……他不是咱们原来的砚儿了。”沈伯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苏氏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驳:“老爷你说什么胡话呢?砚儿怎么不是咱们的砚儿了?容貌、声音,都是咱们的孩儿啊!”
“容貌是,声音是,但内里的人,已经不是了。”沈伯山将上午在书房里沈砚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告诉了苏氏——沈砚来自遥远的异世,半年前那场大病,原主已逝,如今的沈砚是异世而来的灵魂,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真心把他们当作家人。
苏氏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绣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这……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太荒诞了,太荒诞了……”
她想起半年前沈砚那场惊心动魄的大病,太医束手无策,所有人都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他却奇迹般地醒了过来。醒来后的沈砚,确实变了太多:不再顽劣,变得沉稳懂事;懂得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知识,能拿出许多大衍没有的东西;会体恤下人,会为王府谋划,甚至为靖安军考虑得那般周全。
以前她只当是儿子大彻大悟、脱胎换骨,如今才知道,竟是这样匪夷所思的缘由。
“我一开始也不信,”沈伯山看着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坚定,“可砚儿说得句句恳切,那些他做的事、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原来的砚儿能做到的。你想想,他能凭空收纳那么多物资,能带着凝雪她们去那么遥远的异邦,能拿出那些连太医都没见过的药膏、那些精巧的器物……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苏氏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那……那咱们原来的砚儿呢?他……他真的不在了吗?”
沈伯山心里也一阵酸涩,轻轻拍着妻子的手背:“原主已经去了。但砚儿说了,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原主对咱们的牵挂,他都记在心里,他对咱们的好,对玥儿、对薇薇的疼,都是真心实意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半年来,他做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他为王府谋划,为靖安军备物资,对下人体恤,对你们娘几个更是掏心掏肺。他带着凝雪她们去异邦,回来给咱们带礼物,给下人们分特产,这份心意,做不得假。”
苏氏抹了抹眼泪,脑海里闪过沈砚这半年来的种种:他记得她爱吃的糕点,会特意让人买来;她偶感风寒,他会亲自守在床边,端汤送药;玥儿哭闹,他总能想出法子哄好;甚至为了让靖安军的士兵们吃上好饭,他特意去异邦囤了那么多物资……
这些点点滴滴的好,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管他来自哪里,他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