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沈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有将军这句话,何惧前路凶险。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商议加固防线之事。”
秦岳拱手谢过,在靖安军亲兵的引领下,朝着帐篷走去。夜色渐深,靖安军与秦军的营寨连成一片,篝火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夜空。秦军士兵们吃饱喝足后,大多沉沉睡去,连日来的疲惫在温暖的篝火与安稳的营寨中,终于得到了释放。
沈砚站在营寨的高处,看着眼前渐渐安静下来的营寨,又望向临潼关的方向。他知道,今夜的安稳只是暂时的,漠北军虽败,但其主力尚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南方的起义军与应天府的昏庸朝廷,依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但此刻,看着营中熟睡的将士们,看着秦岳部队脸上的安稳,他心中愈发坚定——只要两军同心,上下协力,守住临潼关,平定内忧外患,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便一定能做到。
晚风拂过,带来篝火的暖意与淡淡的草木清香,营寨中偶尔传来士兵们均匀的鼾声,与远处隐约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安稳的夜曲。沈砚转身走下高台,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准备明日的议事。今夜的安稳,是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他必须好好珍惜,为后续的战事做好万全准备。
夜色如墨,崎岖的道路上满是杂乱的马蹄印与血迹,阿勒泰带着仅存的三千余残兵,狼狈地朝着冀州城逃窜。
这些曾经凶悍的漠北铁骑,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往日的威风。不少士兵丢了兵器,光着膀子,身上沾满尘土与血污,有的肩头中了箭,箭杆还露在外面,只能咬着牙强忍剧痛;有的战马倒毙途中,士兵们便徒步狂奔,脚掌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却不敢有片刻停歇——靖安军追击时的凶悍模样,如阴影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稍有迟疑,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阿勒泰骑在战马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死死攥着缰绳,指节泛白,身后的亲兵拼尽全力护住他,却也个个带伤,气息奄奄。他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那玄黑色的靖安军再次追来,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身后的队伍又稀疏了几分——不少士兵体力不支倒在路边,或是被沿途的流寇、逃难的百姓趁机报复,再也没能跟上队伍。
“父汗,还有多久到冀州城?”身旁一名亲兵声音沙哑,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的战马早已累死,是被两名同伴轮流扶着才撑到现在。
阿勒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目光望向远方:“快了,再坚持一阵,到了冀州城,我们就安全了。”
他口中说着“安全”,心中却满是后怕。冀州城是漠北军先前攻占的城池,虽已被屠城,却还留有少量守军与物资,是此刻唯一能容身的地方。可这一路逃来,三万大军仅剩三千残兵,儿子巴图被俘,麾下猛将尽数战死,这般惨败,是他征战数十年从未有过的耻辱。
又奔逃了一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冀州城的轮廓。城墙依旧高耸,却透着几分死寂,城头上的狼头旗歪斜地挂着,在夜风中无力摆动。守城的漠北士兵看到远处的队伍,起初还以为是敌军来袭,纷纷弯弓搭箭,待看清是阿勒泰的旗帜,才慌忙放下弓箭,打开城门。
“右贤王!您可算回来了!”守城将领快步迎上来,看到阿勒泰身后狼狈不堪的残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去攻打临潼关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勒泰没有回答,他翻身下马,双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守城将领连忙扶住。他抬头望着冀州城的城墙,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土地,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进城……先进城再说。”阿勒泰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他扶着守城将领的胳膊,踉跄着走进城中。
城内一片死寂,街道上散落着残缺的尸体与烧毁的房屋,血腥味与腐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已成一座死城,只有少量漠北守军在城墙上巡逻,或是在残破的官署中歇息。
阿勒泰被扶到一处还算完好的房屋中,坐下后,他猛地灌下一大碗马奶酒,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直到此刻,他才敢正视这场惨败: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三千残兵,猛将战死,儿子被俘,粮草物资尽数被烧,甚至连经营多日的营寨都化为灰烬。
“沈砚……靖安军……”阿勒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我与你不共戴天!”
他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碗片四溅。守城将领吓得不敢作声,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右贤王,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回漠北求援?”
“求援?”阿勒泰冷笑一声,眼神沉了下来,“此次惨败,颜面尽失,回去也是受罚!更何况,沈砚的靖安军如此凶悍,就算求援,等援军赶到,临潼关早已固若金汤,我们再无机会!”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全军在冀州城休整三日,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收集城中仅存的物资!三日之后,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守冀州城,加固城防,防止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