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地挂在门框上,被风一吹,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像是在诉说这座城池曾经的惨烈。
阿勒泰带着不足两千的残兵,踉跄着抵达关下,战马早已不堪重负,纷纷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来。士兵们更是惨不忍睹:有的拄着断裂的兵器勉强支撑,脚掌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印;有的饿到极致,蹲在路边疯狂啃着枯草树皮,嘴角沾满泥土;还有的伤口化脓溃烂,散发着恶臭,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得如同行尸走肉。
这一路被靖安军“慢慢追”得苦不堪言,没有片刻停歇,没有半点补给,饿了只能嚼草根,渴了只能喝路边浑浊的泥水,身后的马蹄声如催命符般始终萦绕,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族人倒下的身影。如今终于到了云梦关,这座他们最先攻破的城池,本应是绝境中的喘息之地,可阿勒泰却勒住最后的战马,死死盯着半掩的城门,迟迟不敢下令进城。
“父汗,进城吧!”身边一名亲兵声音微弱,几乎要虚脱,“进了关,我们就能守住城门,至少能喘口气,找点吃的!”
阿勒泰没有应声,他的手死死攥着弯刀,指节泛白,手心全是冷汗。眼前的云梦关太静了,静得可怕。没有炊烟,没有人声,甚至连飞鸟的踪迹都没有,只有风穿过城墙缺口的呼啸声。他想起了冀州城的仓皇逃窜,想起了临安城的围堵,沈砚的影子如鬼魅般笼罩在他心头——那个男人太狡猾了,战术诡谲,总能预判他的动向,谁能保证这座云梦关,不是沈砚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说不定……沈砚早就派人占了云梦关,就等我们自投罗网!”阿勒泰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惊疑与恐惧。他太清楚沈砚的手段了,围而不攻、沿途袭扰、心理施压,一步步把他逼到绝境,现在云梦关敞开“大门”,反而让他如芒在背。
“派两个人进去探查!”阿勒泰咬了咬牙,还是不敢冒险,对着身旁两名还算健壮的士兵下令。
那两名士兵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抗拒,可在阿勒泰凶狠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拖着疲惫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朝着半掩的城门挪去。他们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手中的弯刀握得死死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城门后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街道上散落的尸体与残破的器械。两名士兵走进城门,试探着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壮着胆子往里走了几十步,依旧是死寂一片,城中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残破旗帜的声响。
“右贤王!城里没人!”一名士兵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庆幸。
可阿勒泰的心依旧悬着,他眉头紧锁,盯着城门的方向,迟迟没有动静。没人?真的是没人,还是沈砚的士兵藏了起来,就等他们全部进城后关门打狗?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剩下的这不足两千残兵,是他最后的资本,一旦再落入陷阱,就真的彻底完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比之前更近、更沉!靖安军追上来了!
“父汗!靖安军来了!”亲兵的惊呼声带着绝望,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玄黑色的骑兵阵列如一条黑色长蛇,正稳步逼近,旗帜上的“靖安军”三字在烈日下格外刺眼,那沉稳的步伐,像是在丈量他们的死亡之路。
阿勒泰的心脏猛地一沉,陷入了两难境地:进城,怕有埋伏;不进城,就要被靖安军追上,陷入绝境。他看着身边的残兵,个个面带恐惧,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发抖,再也没了半分漠北勇士的凶悍。
“父汗!不能等了!要么进城,要么战死!”巴图的亲兵嘶吼着,他早已被连日的奔逃与恐惧逼到了极限。
阿勒泰看着半掩的城门,又看着越来越近的靖安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随即又被犹豫取代。他想起了沈砚那张带着嘲讽的脸,想起了沿途被斩杀的族人,想起了被俘的儿子巴图,心中的绝望与不甘如潮水般汹涌。
“再等等!再探!”阿勒泰嘶吼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还是不敢赌,哪怕身后的追兵已经近在咫尺,他也怕这云梦关,是沈砚为他准备的最后一座坟墓。
两名斥候又往里探了一段,确认城中确实空无一人,甚至连半点埋伏的痕迹都没有,再次回报:“右贤王!真的没人!只有一些残留的粮草碎屑!”
可就在这时,靖安军的前锋已经逼近到数里之外,周凯骑着闪电驹,手中三勾断魂枪直指云梦关方向,高声喝道:“阿勒泰!你已无路可逃!云梦关救不了你,乖乖投降吧!”
阿勒泰的脸色惨白如纸,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又看着身后步步紧逼的靖安军,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可对沈砚的恐惧,让他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残兵们看着犹豫不决的阿勒泰,又看着越来越近的靖安军,终于有人崩溃了,扔掉兵器,朝着云梦关疯狂冲去:“我要进城!我不想死!”
越来越多的士兵跟着冲了过去,他们已经顾不上什么埋伏,只想抓住这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阿勒泰看着疯狂冲向城门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勒动战马,朝着云梦关冲去:“进城!快进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