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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岳鹏染风寒;兄弟之间的情义(3 / 8)

角溢出,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浸透了他那件破旧的软甲,又滴落在身下的床板上。

“咳咳……咳……”岳鹏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被呛了出来,混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床板上,与那些撒出来的饼糊混在一起。

张怀瑾连忙放下碗,用衣袖轻轻擦拭岳鹏的嘴角和脖子,动作轻柔得生怕碰碎了他。可刚擦干净,他又不死心,舀起第二勺糊,想再试试,可刚凑到岳鹏嘴边,岳鹏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不仅没吃下,反而把嘴里残留的一点也咳了出来,更多的饼糊撒在床板上。

那简陋的床板本就粗糙不平,布满了裂缝和木屑,饼糊滴在上面,顺着裂缝往下渗,很快就结成了一层干硬的痂,看着格外刺眼。

“大哥,你吃点啊……就一口,补充点力气……”张怀瑾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勺子里的糊晃悠着,又撒了一些在岳鹏的衣襟上。

刘镇川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急得团团转。他想帮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疼得发麻,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看着岳鹏苍白的脸,看着那些撒在床板上、衣襟上的饼糊,看着张怀瑾手忙脚乱却毫无办法的样子,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助感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军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镇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哭腔,“他连一口糊都吃不下,怎么挺过去?”

军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愧疚与无奈:“刘将军,将军现在高烧不退,意识不清,肠胃也虚弱得很,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食物,强行喂只会让他更难受……”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哥……”刘镇川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哽咽堵在了喉咙里。他猛地别过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的尘土里,洇出一小片湿痕。

张怀瑾喂了三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岳鹏咳得几乎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张怀瑾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声放下碗,碗底磕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剩下的饼糊溅了出来,撒在他的手上、衣服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岳鹏的脸上、身上。他抱着岳鹏滚烫的身体,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哽咽着说:“大哥,对不起……是我们没用,连让你吃口饱饭、喝口热药都做不到……”

“大哥,你醒醒啊……”张怀瑾的声音破碎不堪,“你别吓我们……我们还等着你领着我们……可你现在这样,我们怎么办啊……”

刘镇川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一把抓住张怀瑾的胳膊,眼泪模糊了视线:“怀瑾,怎么办?大哥他……他要是挺不过去,我们……我们对不起那些跟着我们的弟兄,更对不起大哥啊!”

他的声音又急又哑,带着绝望的哭腔,眼泪掉得更凶了。两个在沙场上杀敌无数、从不畏惧生死的硬汉,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守着昏迷不醒的大哥,哭得撕心裂肺。

帐内的哭声压抑而沉痛,与帐外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格外凄凉。军医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悄悄退到了帐外。

床板上的饼糊已经干硬,与岳鹏衣襟上的污渍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岳鹏依旧昏昏沉沉,呼吸微弱而急促,滚烫的身体靠在张怀瑾的怀里,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叶子。

张怀瑾哭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了些,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又拿起旁边的破棉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岳鹏身上,生怕他再着凉。可看着岳鹏毫无起色的模样,看着床板上那些没喂进去的饼糊,他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刘镇川蹲在床前,双手抱着头,肩膀依旧在微微颤抖。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军医的话,回响着张怀瑾的哭声,回响着关外靖安军营地的笑声和诱人的香气。

他想起了投诚的弟兄们穿着干净的军装,拿着新奇的洗漱三件套,吃着热乎的肉包、喝着冰爽的啤酒的样子;想起了沈砚说的“真正的忠义,是让弟兄们活得体面、活得有尊严”;想起了营中那些面黄肌瘦、眼神绝望的士兵,想起了大哥为了让弟兄们吃饱,自己硬扛着饥饿和病痛的模样。

一股巨大的悔恨和动摇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决绝,泪水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异常坚定:“怀瑾,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张怀瑾抬起哭红的眼睛,看着他:“你想怎么做?”

“我去见沈砚!”刘镇川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去求他,求他给大哥治病,求他给弟兄们一条活路!就算是归降,就算是被人骂作叛徒,我也认了!只要能让大哥活下来,只要能让弟兄们吃饱饭,我什么都愿意做!”

张怀瑾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也慢慢坚定起来。他看着怀里依旧昏迷的岳鹏,看着床板上那些干硬的饼糊,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却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大哥要是知道,也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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