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悠歪歪头,“姐,邻居哥哥不是也没吃饭吗?”
方舒好怀疑自己听错,几息之前,林星悠对他还虎视眈眈,怎么突然就转性,要邀请“邻居哥哥”一起用餐了?
能占便宜的事,姓梁的想必不会拒绝。
果然,方舒好端着便当出门,又端着回去。
林星悠在旁边活蹦乱跳,后面还有一道脚步声,慵懒的,不紧不慢,进门后倒是没乱走,在客厅安家,没出什么声,但气场强大,像座料峭的山,在她家这座小庙拔地而起。
鱼是烤好的,热个十分钟就能吃。
林星悠坐方舒好身边,唯一的男士在对面。
林星悠不着急吃东西,视线透过蒸腾的热雾,观赏对面的神颜,越看越觉得只有这样外形的人当她姐夫,她姐才不亏。
她嘴巴抹蜜一样:“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方舒好听得茫然。
林星悠解释:“他脸上贴了个创口贴。”
方舒好联想到他家的事故:“碎玻璃刮到脸了吗?天……”
“什么碎玻璃?”
“他家窗户今天被风吹炸了。”方舒好心有余悸,“伤得不严重吧?”
男人正在喝水,闲闲散散放下杯子,未启唇,林星悠便替他回答:“看起来还行,幸好没伤到眼睛。”
“离眼睛很近吗?”
“是啊,就在姐你以前那颗泪痣的位置。”
方舒好闻言,嗓音轻了些:“哦。”
她从桌上摸到筷子,执起,捅了捅烤架:“可以吃了吧?”
林星悠拿走她的碗帮她夹鱼肉,话题到此本该结束。
“以前的泪痣。”男人忽然重复林星悠刚才的话,口吻很淡,“现在没有,是点掉了?”
方舒好能感受到男人视线,像一粒雪沫飘落她眼角,无声驻留。
她点点头:“嗯。”
男人随口问:“为什么?”
方舒好眨了眨空洞的眼睛:“点痣还能为什么……”
“当然因为不喜欢。”
话题结束,气氛莫名变得冷清。
林星悠瞎聊起大学的趣事活跃氛围,方舒好善于捧哏,和她有来有回,说说笑笑。
烤鱼噼里啪啦冒泡,香气更盛,男人游离在热闹之外,像尊沉默的雕塑,很拽,也很冷。
林星悠是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孩,天真率性,像小太阳,乐于普照所有人。见邻居哥哥被晾在一旁,她强行将他扯入话题,顺便刺探他的背景:“哥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男人不答反问:“你呢?”
“我才大一呢,今年刚考上T大。”
T大是南方最好的大学之一,林星悠的语气掩不住沾沾自喜。
男人点头:“厉害。”
“我姐当年也考上T大了。”林星悠说,“她还是竞赛生,比我更厉害。”
“原来方小姐是T大的高材生。”男人淡声赞叹。
听到这句话,林星悠才意识到自己嘴太碎,小心翼翼瞥一眼姐姐,抿唇噤声。
方舒好神色平静:“我不是T大毕业的,大一就退学了。”
“退学?”男人低哑的声音透出不可思议,“怎么回事?”
“因为……家里的事。”方舒好不愿多说。
“那很可惜。”
虽是叹息,但他语气过于淡薄,几乎听不出惋惜之意。
林星悠安静没一会儿,又管不住嘴:“我姐虽然从T大退学了,但是她后来去美国,又考上了M大,那可是全美计算机专业排名前三的大学,要不是她现在眼睛受伤了……”
“悠悠。”方舒好打断她,“菜都熟了吧?帮我夹两片藕。”
“噢。”林星悠乖乖干活,夹完菜,她瘪了瘪嘴,记起这个话题的开端——明明打算调查帅哥邻居,怎么一直在聊她姐的事?
“我们都说完了,轮到你了哥。”林星悠也给他也夹了片藕,“听姐姐说,你是医生呀?”
“嗯。”
林星悠笑着问:“医学生很多本硕连读的吧?五年加三年,是不是很辛苦?”
“不清楚,没读过硕士。”
林星悠:“那就是普通五年制的本科?”
“没读过本科。”
林星悠笑容消失:“没读本科也可以当医生吗?”
“嗯,就是去不了好医院。”
林星悠:“……”
空气诡异静默了几秒。
话题生硬地转换到台风天如何防范灾害,林星悠这个气氛担当开始心不在焉,边吃东西边低头打字。
她吐槽欲旺盛,和其他小姐妹在一起时,碰上奇葩的人或事,往往当面就拿起手机开始蛐蛐别人。
方舒好淡定地吃着鱼,手机有新消息,她食指一触,点开听。
等林星悠想起阻止,已经太迟。
她忘了她姐是盲人,不能看手机,只能外放来听!
“不行不行,姐,这人学历太差,配不上你!像这种草包帅哥,和他随便玩玩可以,千万别认真啊啊啊……”
读屏语速很快,奈何四下清静,这条消息一字不落传进在场所有人耳朵。
机械女声读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