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陆目光下移,在她细白笔直的腿上停顿。
今天气温回暖,宛如盛夏,方舒好在家穿短裤,正因为没有布料的缓冲,她肌肤细嫩,一摔就破皮。
此刻,她右腿膝盖上歪歪扭扭贴着块纱布。
“来挣外快。”他说。
方舒好立刻警惕,反复检查自己又暴露了什么能被他占便宜的地方。
“你腿上的伤口,处理得很烂。”他毫不留情,“还得专业人士来。”
“哦。”想起对方职业,方舒好很不坚定地被打动,“那,怎么收费啊?”
梁陆淡淡道:“邻居一场,只收你药品费,三块。”
方舒好心花怒放,后退一步让路:“您快请进!”
梁陆换上不合脚的拖鞋,懒懒踏进室内。
他身材高大,气场也格外强,方舒好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家因为他的到来变得逼仄。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封闭环境里独处。上次他来她家,有星悠在,感觉就很不一样。
“你要喝点什么吗?”方舒好礼貌地问。
“不用。”梁陆转身面对她,声音微凉,从高处落下,“去沙发上,办事吧。”
“……”
方舒好揉了揉莫名其妙发烫的耳朵,依言坐到沙发上,扯了扯短短的裤腿,右腿九十度屈起。
药箱搁茶几上,梁陆在她跟前单膝跪下。
“不用屈着。”他轻轻抓了下她小腿,往后拉,“伸平点。”
她皮肤是凉的,他手指很热,相触的时候,方舒好没忍住战栗了下。
明明见多了医生,不知为何,方舒好在这位梁医生面前,尤其不平静。
她蜷了蜷藏在拖鞋里的脚趾,注意力强行转移至窗外的风声。
男人撕开她贴的乱七八糟的纱布,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嘶……”方舒好倒抽气,注意力转移失败,“疼……”
“忍着。”梁陆握住她发抖的腿,不经意地问,“你膝盖上有个疤,以前也摔伤过?”
“嗯,高中的时候。”
那天伤得更严重,方舒好又怕疼,医务室老师处理伤口时,她疼得龇牙咧嘴,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身旁少年的几根手指。
回头松开,手心已经全是汗。
“那你还真不小心。”梁陆扯唇,“同一个地方受两次伤。”
“人不都是这样。”方舒好开玩笑,“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挖坑躺下。”
梁陆笑了声:“你是吗?”
方舒好没回答,冰凉的棉签正在她伤口上刮,她屏住呼吸,攥住了旁边的抱枕。
“阿姨的事,打算怎么处理?”梁陆随口问。
“还没想好。”方舒好说,“有那个视频在,我应该可以让她赔我点钱吧?至少这两天的薪水不会给她了。”
梁陆:“就这?你心还挺软。”
方舒好:“我本来就是好人。”
话落,她听到一声轻笑,毫无温度,似是冷嘲。
方舒好低头“看”了眼跟前的男人。
不知为何,某些时候,她觉得梁医生对她好像有点偏见。
“直接辞退吧。”梁陆突然说。
方舒好叹气:“那个阿姨价格很实惠,我是盲人,愿意来照顾我的阿姨都不便宜。”
回国之后,方舒好没再接受母亲的任何接济,完全靠自己养活自己。她工资不低,但内环以内的房租和治疗眼睛的医药费都不是小数目,再扣掉生活费,剩下的钱根本请不起好阿姨。
梁陆这会儿已经帮她涂好抗生素,在进行最后的包扎。
“我认识一些有护工经验的阿姨。”他将纱布贴上她膝盖,熟练地用胶带固定,动作很轻,“可以帮你物色。”
“真的?”方舒好笑起来,语气却没有太松快,“时薪多少呢?”
“看你需求。”
方舒好咬了咬牙:“时薪不能超过40,一天在岗四小时左右,上六休一,周四休息,要会做清淡的菜……这样的阿姨能找到吗?”
“可以。”
“这么笃定?”
“嗯。”
方舒好笑容变得灿烂。
梁陆是医生,她相信他的渠道,找到的阿姨应该不会太差。
“那你预计什么时候能找到?我得提前和现在的阿姨沟通。”
“这周。”
“这么快?”
这人答应得过于干脆,方舒好警惕心起,忽然想到一件事,顿时猜到了他为什么这么热心。
她微微正色:“找到新阿姨之后,我要给你多少中介费?”
梁陆包扎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他冷淡扯唇:“百分之五十。”
还行,不算少,但也在合理范围内。
为防有诈,方舒好确认细节:“阿姨首月工资的百分之五十?”
梁陆:“每月工资的百分之五十。”
方舒好:“……”
说了半天,搞得她那么心动,原来还是个惊天大坑!
难怪他今天破天荒地让她享受这么便宜的医疗服务。
方舒好气从心起,感受到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