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挠头:“不像是野狗咬的,那是什么……”
不像是摔落山坡,被野狗咬的,倒像是被人折磨,硬生生剜下眼睛,折断腿导致的。
于冕过目不忘,他曾于书上见过此等事迹。通过诱骗、抢掠等方式获取活人,将其肢体折断或割取,用于巫术祭祀或制造残疾以行乞敛财。
有一词可以概括——采生折割。
只是这等恶行极为残忍,京师脚下几乎从未见过。大明律例也记载:“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尽数充公,给付受害者家属。其妻妾子女及同住亲属,即便毫不知情,亦须流放二千里。从犯则处以斩首之刑。”
一旦官府查处,惩处极为严厉。
竟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犯下这等恶行!
商良辅听了解释后,一张脸变得惨白。几人没了继续闲逛的兴致。
于冕看了看天色,道:“我得回府了。”
商良臣和商良辅点头:“那我们让护卫送你……”
话还没说完,却只听不远处铜锣一敲,响声震耳,遮盖住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快,不知从哪来的人群黑压压一片,骤然拥挤将他们冲散!
“少爷!”
乐川脸色大变,他动作迅速,在人群涌来的瞬间,死死攥住了于冕的手腕。
他不能和少爷分开,要保护好少爷!
他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人群拥挤喧闹,铜锣声伴随着大家的惊喜叫喊声,让整条街都热热闹闹的。
“太子新立,普天同庆,天佑大明!”
“发钱了,大家快捡铜板!”
数不清的铜板被人抛洒在地上,众人纷纷低头捡钱,脸上满是难以言说的欣喜和高兴。
于冕回过神来,他最后的印象便是那喧闹的人群和震耳的锣鼓声。
有人绑了他?是谁?拐子吗?
他忍不住动了动僵硬的双腿,却发现自己像是踢到了什么!
还有别人!
他试图睁大眼睛,尽管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耳朵却听见了熟悉的“唔唔”声。
他脑中猝然灵光一闪,电光石火间,猜出了这个人是谁:“乐川,是你吗?!”
他想要问,但是喉咙发出的声音被堵住,只能“唔唔,唔唔唔?”
好在乐川同他有这么些年的默契,同样回复:“唔唔,唔唔!”
少爷,是我!
乐川和他都被抓了,于冕心中一紧,又有种在陌生地方有熟悉之人相伴的安心感。
然而他们没能再交流,只听外头响起地窖门被打开的声音,继而是“砰砰”两声重物被抛了下来。
“非得抓这几人干什么?”有人暴躁道,“你看看他们,随身就能拿出十几两银子给乞丐,穿着非富即贵,身后还带着护卫!”
“若是找些没爹没娘的乞丐孤儿就算了,哪怕是农户人家也好办。偏偏招惹他们,若是踢着铁板了,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你以为我想?”另一人道,“教内召唤圣女,需要采集生魂,若都是那些卑贱平民,圣女又怎会降世?!”
“我已为他们看过面相,皆是些难得的富贵命,天子骄子,若是将来,甚至有可能封王拜相,是极好的苗子!若是取他们的生魂供给圣女,圣女必定会满意……”
于冕只觉得心头发寒,只听得什么教派什么圣女,就知道他们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更可怕的是,这并非单纯的采生折割,揉面,生剁,火烧,洗面等,让他们残疾后去乞讨要钱。
而是和什么邪教扯上了关系,非但要折磨□□,就连魂魄也要献给什么圣女!
“那对双生子的护卫颇为难缠,差点就让人给跑了。倒是里头那个小厮,虽然忠心,却只是个半大小子,也一同抓了来。”
“他年龄有些大了吧,圣使只说要童男童女,不如把他扔给老麻子,生剁了他当乞丐,也免得再费劲把人运出去……”
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却突然有人匆匆进来,咬牙切齿道:“这回当真是踢到铁板了,城门被封,不得进出。据说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出动了来寻他们!”
听见锦衣卫和东厂都插了手,几人又慌又怕。
“这可怎么办?落到那群番子手里,皮肉被涮了骨头都还在,那群阉党的手段就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都慌什么!”
有人一拍桌子,冷冷道,“我们敢在京师动手,自然有我们的底牌。就算他封了城,又如何。白莲下凡、明王出世,圣女定会护佑我们!”
“会首说的是,白莲下凡,明王出世,圣女必然会护佑我们!”
被称为会首的人年过三十,面容憨厚老实,若是熟悉的人见到,必定能认出他就是在城楼底下常常摆烧饼摊子的胡老二。
然而此刻,他那张憨厚老实,常常带着笑意的脸却满是扭曲痴迷。自从加入宗教后,他才真正懂得生命的意义。
无论是卑贱平民也好,哪里来的贵人也罢,只要能为圣女供奉一切,哪怕是他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是他们的荣幸!
于冕听见那些话,心下却是一咯噔,难不成商良臣商良辅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