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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溪荷将扇子往怀里紧了紧,“别瞎说,这明明是我的。”
“左边扇骨有道齿痕,”那是林品言拿扇子逗马时被啃的,“扇面也是我画的。”
林溪荷低头细看,扇骨上赫然留着一道咬痕。
被这臭小子说中了。
不是系统。
原来扇面上画的黑脸丑八怪竟是她自己?!
脑海的线索飞速串联:小胖画完扇子后送给文之序,而这扇子又从天而降……
那么,凶手只有一个。
院墙那一头是文府,这扇子,定是文之序扔过来的!
所以他全都看见了!包括她对着空气念“hello系统我是宿主”的蠢样?
怪不得他一声不吭,怕不是憋笑憋出内伤了吧!
铜镜中,姑娘的脸由红转青,最后彻底黑了下去。
“阿姐,你同姐夫求求情,嗯?修缮的银子,能否算便宜些?”
“你让我向他求情?!”林溪荷拳头硬了。
林品言不是空手来的,他是来献宝的——只见他拿出一件铜制器物,形似圆盘,中间隆起,两片之间还用红布系了个结。
“阿姐,这个送你。”求人办事儿,得先送礼。
林溪荷从羞愤中回过神,定睛一看,便宜弟弟递来的是一对铙钹。
她认识这个,《西游记》里孙猴子被困金铙三天化水。小时候随父母回老家,恰逢村里办白事,唢呐一响,铙钹便冲天而起。
不过眼前这对铙钹尺寸小巧,做工细致,倒像是给孩子玩的乐器。
临近饭点,丫鬟们布上几碟开胃小菜,其中一道山家三脆,林品言一连给林溪荷夹了好几个嫩笋尖,碟中只余下些小蕈与零星的枸杞头。
林溪荷不急着吃,信手拿起那对小铙钹,哐哐敲出一段节奏,口中随意哼着双节棍“哼哼哈兮”的调子。
“阿姐好厉害!”小胖子看得两眼放光,“我娘总逼我学这个,你能教我吗?”
“……”林溪荷一时无言,难道不是有手就会?
见林溪荷不信,林品言接过铙钹敲了一段,竟没有一下落在节拍上。
“我总打不好,我娘便用夏楚打我手心。”
林溪荷看向小胖子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原来古代也有“琴童”。
林溪荷:“你乐器不行,换别的才艺吧,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
“骡马?”小胖子重复道。
唉,跟古代人鸡同鸭讲,林溪荷拍他敦实的肩:“小林,你好好念书,将来考状元不就好了?”
林品言顿时噤了声。
瞧他这反应,林溪荷心想,清华北大考不上,好歹混个一本,再不济花点钱上民办大学,有文凭就成。
她放缓语气安慰:“状元有点难度,那中个举人也行呀。”
林品言:“……”
时间仿佛滞住,瓷碟里的珍馐再也无人问津。
林溪荷扬睫:“成绩不行呐?”
林品言讷讷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宣纸,委屈道:“夫子罚我抄《货殖列传》。阿姐帮我抄几遍?”
“姐,求你了,就几遍。”
“阿姐~”林品言给林溪荷倒香苏汤。
面对古代胖版小正太的糖衣炮弹,林溪荷掐了把大腿肉:林溪荷!你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千万把持住!
见林溪荷不为所动,小孩儿又从另一只袖袋里摸出个首饰盒大小的圆匣。
他小声嘟囔:“这是我二哥……”怕林溪荷听不明白,小孩又强调,“就是你未来夫君给我捉的寒蜩,送你了。”
见他颇为不舍的样子,林溪荷凑过去:“什么好东西?”
精巧的圆匣中,静卧着一只通身泛出金属光泽的虫子。
“啊啊啊啊啊啊!!!”
虫子是林溪荷的死穴,场面一度失控。
混乱中,她心下笃定:林品言就是文之序派来整她的奸细!
“青芜,送客!”
丫鬟婆子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将小公子“请”了出去。
“姐,阿姐!我错了……”哭嚷声渐渐消散在廊外。
穿越的第二天。
林溪荷喜提系统大乌龙。开局送的不是金手指,而是一身惊吓。
她正准备差人送还林品言落下的书册,一张字条从中滑落。
【五十遍。明日不抄好,别来学堂了。】
落款潦草,似是夫子名讳。
“五十遍?”林溪荷翻看书册,那么长的文章,罚抄五十遍?那死老头还是人吗!
刀子嘴的林溪荷寄希望于她的首席助理——青芜除了饭量可观,堪称全能。
五十遍而已,人多力量大!她目光扫过屋内嬷嬷和丫鬟,信心十足。
谁知,忠心耿耿的青芜低声说:“小姐,我不会写字。”一旁几人也默默点头。
一阵沉默后,林溪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拿笔来。”
原身痴傻,从未习字,房中连张正经书桌都没有。
嬷嬷们一阵好忙,将文房四宝移至宽敞的八仙桌,谁知小主子打量一番后,直摇头:“饭桌怎么写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