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化的战擎天,携着滔天的怨毒与蚀力,化作一轮毁灭的蚀日,撞向天庭。他的神智已失,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但力量却因蚀力的侵蚀而变得更加恐怖,远超以往。
“来得好!”陆青阳眸光如电,非但不惧,反而战意升腾。他正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验证近日所得,磨砺己身道果。
他一步踏出天庭,直面那轮蚀日。没有绚烂的神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出。拳意内敛,返璞归真,却蕴含着他这段时间对混沌、寂灭、碧落乃至那一丝仙经超脱意境的全部感悟。拳锋过处,虚空无声无息地湮灭,万道哀鸣,仿佛天地初开的第一缕光,又似纪元终结的最终寂灭。
“吼!”蚀化战擎天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蚀日爆发出滔天的灰暗光芒,欲要腐蚀万物。
轰!
拳与日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极致的湮灭与归墟。蚀日的光芒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黯淡。陆青阳的拳意,霸道绝伦,更带着一种净化与终结并存的诡异特性,竟在磨灭蚀力的同时,也在“净化”战擎天那被污染、扭曲的残魂,给予其一种另类的“解脱”!
“呃啊……不!”蚀化战擎天发出凄厉而短暂的惨叫,庞大的蚀日之躯寸寸崩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连同其内那不甘的怨念,一同消散于天地间。一位曾纵横帝关的准帝九重天强者,就以这种悲凉的方式,彻底落幕。
陆青阳独立星空,默然片刻。他与战擎天虽有仇怨,但眼见一位天骄沦落至此,心中亦有一丝悲悯。这就是蚀力的可怕,这就是黑暗动乱下,众生皆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
“帝路多尸骨,仙途尽悲歌。”他轻叹一声,声音传遍星海,带着一种看透万古沧桑的寂寥。这一叹,不仅是为战擎天,也是为古来无数征伐帝路、最终却黯然陨落或发生不详的先贤。
这一战,看似轻松,却深深震撼了所有暗中窥探者。蚀化的战擎天,实力堪比准帝巅峰,却被陆青阳一拳寂灭!这位“天帝”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经此一战,再无人敢轻易挑衅天庭威严。而陆青阳那声蕴含道韵与悲悯的叹息,更是触动了不少古老存在的心弦。
数日后,一艘缭绕着浩然正气、雕刻着先民祭祀图案的古战船,驶入天庭星域。船头立着一位身着儒袍、头戴高冠、气息中正平和的老者,其修为竟也达到了准帝八重天!
“吾乃儒门当代祭酒,孔衍,特来拜会天帝。”老者拱手,执古礼,态度不卑不亢。
儒门,一个极其古老的传承,虽不显山露水,但底蕴深不可测,信奉教化万民,守护苍生。
“孔祭酒驾临,有失远迎。”陆青阳现身相迎。他对儒门有所耳闻,这一脉在历代黑暗动乱中,都曾挺身而出,血战到底,值得敬重。
“天帝日前一拳寂灭蚀魔,更发悲天悯人之叹,胸怀苍生,令人感佩。”孔衍目光清澈,直视陆青阳,“我儒门愿与天庭结盟,共抗即将来临之黑暗大劫。此为《春秋笔》拓印本一笔,内蕴我儒门正气法则,可辟邪祟,镇心神,聊表心意。”他取出一支看似普通的毛笔,笔毫却流淌着洗涤人心的浩然正气。
陆青阳郑重接过:“多谢祭酒,儒门高义,陆某铭记。浩劫之下,正需同心协力。”
孔衍点头:“善。大劫起时,儒门弟子,当持尺规,量天地正气,虽死无悔!”说完,驾驭古船,飘然离去。
儒门之后,又陆续有几方名声不错、曾抗击过黑暗动乱的古老世家或散修大能,或亲自前来,或遣使送礼,表达善意或结盟之意。天庭的声望,在血与火的立威与陆青阳展现出的胸襟气度下,真正开始建立起来。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葬天棺的异动越来越频繁,彼岸废土深处蚀力弥漫的传闻越来越多,帝关各处开始出现小规模的蚀化魔物袭击事件。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这一日,陆青阳正在与姜宇风、太阴神女论道,推演应对之策,忽然心有所感,蓦然抬头,望向星空极深处。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常人无法触及的景象。
“来了……”他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让姜宇风二人心中一紧。
“天帝,何事?”太阴神女问道。
陆青阳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感应到,葬天棺的封印……即将彻底破碎。蚀之本源,将要全面爆发。真正的黑暗动乱……开始了。”
他站起身,走到殿外,仰望星空。他的身影在星辉下显得愈发挺拔,也愈发孤独。一股浩瀚而悲悯的气息,自然流露。
“传令天庭,备战。”
“通告所有与我们结盟的势力,黑暗将至,各自保重,若有余力,当守望相助。”
“这一劫,关乎九天十地,亿万万生灵。我辈修士,逆天争命,亦当……为这苍生,争一线生机!”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天庭,也通过特殊渠道,传向了那些盟友。没有慷慨激昂,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决然。
星海深处,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