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少年声音打断,李好抬头望去,只见金胜昔依旧是今天白日里那身大红斗篷,金光璀璨地向她奔来,眉眼矜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身影,一看就不好惹。
虽然很好奇怎么哪儿都能碰见金胜昔,但此时李好还是很感谢有这大宝贝的救场,使她免于陷入一场尴尬的对话之中,她暗自窃喜,大声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金小公子这话说的,这千星坊又不是你西州金氏开的。”
西州金氏四个字被她念得抑扬顿挫,四周行人纷纷散开,空出一片地来,李好瞥见朱氏年长女修的笑容一僵,急忙道别。
“既然小道长有伙伴相邀,我等就不打扰了,妙子,我们回旅馆罢。”
“请慢——老板,来两斤糖糕。”向糖糕老板吆喝一声,李好转头看向朱妙子,道:“再次感谢妙子道友,这些糖糕送给道友,以表我心,请不要推辞。”说罢,李好从老板手里接过糖糕,递给了朱妙子。
朱妙子看向女修,见她点头才低声道谢收下。
看着一行人匆匆告辞,李好悠悠叹了口气。
“今日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不过是问问而已。”金胜昔嘟囔着,站在李好身边,双手环胸,看向朱氏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一脸鄙夷,道:“你怎么认识的朱家人?还给他们送糖糕,朱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好疑惑道:“不小心碰到的,我差点摔倒,朱妙子扶了我一把,怎么了,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啊。”
金胜昔不屑,哼道:“他家靠卖美人起家,近些年来靠着送女儿给王元那个老东西做妾,攀附上了王氏,才渐渐有了些名头,可还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两年前给我母亲送了好几个十几岁的男子,哼,真是无耻至极。话说谢复行,他们是不是也给舟不渡送过?”
“倒是有些耳闻,不过没能进舟不渡,被护府阵法给关了两月,最后灰溜溜地逃走了。”一个美少年拥簇着狐毛大氅缓缓走至眼前,长眉秀目,貌若冰雪,他看向李好,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南州谢氏少主,谢复行,不知可否知道姑娘姓名?”
“——谢妄!走开,我都没来得急问呢。”
金胜昔急忙挤开谢复行,站在了李好面前,一张芙蓉面上满是懊恼,他今日在无字山下本就是准备去问姓名的,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打断后,没能想起来,不成想被谢复行这厮抢了先。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扭捏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好:……
“弟子名李好,木子李,女子好。”李好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不知道金胜昔问个名字为什么还要分个先后。谢复行在一旁仍笑得温和,一副不与傻子计较的无奈眼神,看得李好莫名共情。
“李,李好。”金胜昔还在扭捏,“这么晚了,你来千星坊做什么?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讲,不要客气。”
李好道:“我只是来买些吃食,就不麻烦金公子了。”
说完,李好想到了储物手镯里的书籍和灵石,肉疼半晌,继续道:“对了,金公子送我的手镯里残余了些你的私人物品,是书籍和,一箱灵石,还请金公子收回去罢。”
金胜昔皱眉,一双眼带着困惑看向李好,道:“是些学宫功课而已,你大可自己处理掉,至于灵石,是我给你的赔偿,你不要,是嫌少么?”
你也没说明白啊。李好心中一喜,不免在面上流露出来。两人一来一往,一个委屈不解,一个心疼不舍,看得谢复行一阵好笑,身后随从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听完谢复行对两人道:“好了,李姑娘就收下吧,灵石对金公子而言,不过身外之物,今夜三月楼有个小清谈会,时辰快到了,李姑娘可愿意与我们同行?”
“是宋氏那对双生子举行的,邀请了许多人,大都在仙人五品谱上有名,虽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但吃食准备得很齐全,宋氏灵食膳也是很有名的,你不是没吃饭吗,要不要和我们去看看?”金胜昔眼巴巴地看着李好,李好也很是心动,宋氏灵食膳名满天下,她只听过名头,还从未见过,更不要提尝了。离涯君也没说过有宵禁这一回事,回去晚些也不碍事罢?
金胜昔见她思虑良久,想起下午她扛着大包袱独自准备走上无字山,以为她在顾虑夜深不好回去,扬起下巴道:”等下要是夜深,我可以勉为其难,带你去莲生处借住一晚。”
“啾!”
一直窝在李好头上的律令听到有人要抢它的活儿,立马坐不住了,扑腾着翅膀去啄金胜昔。
“哪儿来的破鸟——”金胜昔挥舞着袖子,怒喝出声。
“——大人,您别添乱。”李好哀叹,也不敢大声叫律令的名字,只好上前试图抓住肥鸟,露出腰间被大袖遮掩的恰逢雨连天。
谢复行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