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欣韵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快意,面上却立刻换上一副焦急劝解的模样,轻轻摇晃着曹丽华的骼膊,声音又柔又急。
“伯母,您消消气,彦斌哥他肯定不是故意的……童童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孩子计较……”
她说着,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馀婉沁,带着一丝怜悯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馀医生,你也劝劝彦斌哥,别让他为了……为了我们这些外人,伤了和伯母的母子情分啊。伯母千里迢迢赶来,多不容易。”
她这番看似劝和实则句句挑拨,火上浇油的话,让周围的宾客们都皱起了眉头。
这哪是劝架,分明是嫌火烧得不够旺。
人群里的张雪晴更是看得解气。
她就知道,一个二婚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怎么能进师长家的门第!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打起来才好。
果不其然,沉欣韵这话如同往油锅里泼水,曹丽华一听,果然更加火冒三丈!
顾彦斌锐利如刀的眼神立刻射向沉欣韵,语气冰冷如铁:“沉欣韵,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顾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另外,我听说你们沉家最近不太平,好几个长辈都官司缠身,焦头烂额,你不回去关心自己家的事,倒有闲心在这里搬弄是非?”
他这话信息量巨大,直接戳中了沉欣韵的痛处和软肋!
沉欣韵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错,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彦斌,又羞又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斥责,简直无地自容。
她只能委委屈屈地看向曹丽华,带着哭腔:“伯母……您看彦斌哥他……”
曹丽华见自己看中的“准儿媳”被儿子如此下面子,更是觉得脸上无光,立刻将沉欣韵护在身后,对着顾彦斌厉声道。
“你不用冲着欣韵发脾气!是我让她陪我来的!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顾彦斌,你要是非要娶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别认我这个妈!我看你们今天谁敢进这个门!”
她死死挡在门口,态度决绝。
场面彻底僵持住,喜庆的气氛荡然无存,围观的亲友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出声劝解。
顾彦斌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额角青筋跳动。
偏偏沉欣韵还仗着有曹丽华撑腰,躲在后面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小声”抱怨:“……伯母,你千万别跟彦斌哥生气,以前彦斌哥多孝顺啊,他肯定也是受人蒙蔽……”
一直默默站在童童身边的司慕辰,看着这没完没了的闹剧,尤其是沉欣韵那煽风点火的样子,小眉头紧紧皱起。
他集中精神,再次激活厄运转移系统。
脑海中白光闪过。
几乎是同时,天空中恰好飞过一群被这边鞭炮声惊起的麻雀。
乌压压一片飞过来。
只听“噗噗噗”一阵细微的声响,一滩滩灰白色的鸟粪如同精准制导的炸弹。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沉欣韵精心打理的头发肩膀和那件价格不菲的呢子大衣上!
“啊——!”
沉欣韵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看着自己身上的污秽,恶心得几乎要晕过去!
沉欣韵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疯狂地跳脚甩头,试图抖落那些恶心的秽物,精心描画的妆容扭曲变形,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羞愤。
那刺鼻的腥臊气味弥漫开来,恶心的大家纷纷离远了一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场面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曹丽华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愕然地看着身边狼狈尖叫的沉欣韵,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刻薄的话语生生噎住,只剩下嫌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丢脸感。
她带来的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
“噗嗤——”不知是谁先没忍住,人群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随即象传染一般,压抑又幸灾乐祸的低笑声此起彼伏,看向沉欣韵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看笑话的意味。
连张雪晴都嫌恶地捂了下鼻子,往后退了半步,汤成德更是皱紧了眉头。
童童跟慕辰哥哥对视一眼,大眼睛里满是赞赏,默默给哥哥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她小奶音脆生生的,问曹丽华:“这位奶奶,你说我妈妈跟爸爸在一起不合适,是因为你更喜欢这个鸟屎阿姨吗?”
杀人诛心!
曹丽华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童童这句奶声奶气的质问,配上沉欣韵狼狈不堪的模样,杀伤力简直惊人。
“你!”曹丽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着童童的手指都在哆嗦。
她这辈子还没被一个毛孩子如此当众顶撞羞辱过,尤其这话还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心思和眼下沉欣韵的窘态。
她想厉声呵斥,可沉欣韵甩衣服的时候,鸟屎差点溅到她身上,吓得她花容失色,赶紧避开。
连带她自己的气势都被这突如其来又恶心的变故泄了大半。
沉欣韵简直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