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婉沁倒吸一口凉气,手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
如此一来,脑子里原本难以连接在一起的种种异象也就有了大致的脉络。
如果真是沉家图财杀人,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说完正事,唐漪牵着馀婉沁的手,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地问她。
“你母亲她……她后来怎么样了?”
馀婉沁心中酸楚,眼框泛红,将父母如何隐姓埋名在靠山屯的生活,一点点讲给唐漪听。
因为怕她担心,所以尽挑着好的说。
可饶是如此,唐漪还是心疼得很,如果叶家没有出世,妹夫和妹妹也不会过得那样辛苦。
唐清更不会年纪轻轻就因为生产伤了身子,郁郁而终。
姨甥两人又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直到天色将黑,唐漪精神不济,有些疲倦了,这才舍得放馀婉沁回去。
临走的时候,她期盼地看着馀婉沁:“孩子,听说你成家了,如果你愿意……”
馀婉沁对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老人,心中升起柔软与亲切,微微一笑:“您若是有空,随时欢迎您来家里做客。”
唐漪布满沧桑的脸上立刻露出慈爱的微笑:“好!”
双方辞别,赵明睿亲自送馀婉沁回军区家属院。
回去的路上,她和赵明睿因为都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并肩走着,不免多聊了几句。
“姨妈的腿是怎么回事?”馀婉沁忍不住问道。
赵明睿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声音里满是艰涩。
“前些年母亲被人指控是资本家小姐,被下放到农村,因为劳作过重伤了腿,后来是父亲不惜动用一切关系,才终于将母亲接回京市。”
馀婉沁垂下眼。
看来姨母这些年也过得并不好,怪不得她刚刚感觉到姨母的精神远不如同龄的人。
“等有空了,我帮她调理一下身体吧。”馀婉沁沉吟道。
赵明睿眼前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突然站定,目光灼灼看着馀婉沁,眼神里又带着点心疼与期盼:“妹妹,能找到你,我和母亲都很高兴。”
“这些年,母亲从未放弃过查找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看向馀婉沁的目光更加柔软和坚定。
“如今终于找到了你,母亲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能放下了大半。”
“那些压在叶家和唐家头上的阴霾,我们……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长辈们白白蒙冤受苦,也绝不会让你再孤身一人去面对这些。”
赵明睿的话语斩钉截铁,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这不仅仅是安慰,更是他对血脉亲人沉甸甸的承诺。
馀婉沁被他眼中那份浓烈的守护之情和深切的悲泯触动,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酸胀得厉害。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翻涌的情绪。
她能感受到赵明睿话语里的真诚和那份迟到了二十多年,属于兄长的责任感。
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沉重又滚烫,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嗯。”
半晌,又轻轻补充一句。
“谢谢你,表哥,也谢谢姨妈……”
赵明睿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笑得爽利:“一家人,不说谢字!”
两人继续朝着军区家属院的方向走去,快到家属院门口时,赵明睿再次停下脚步。
声音温和地叮嘱:“快回去吧,外面冷。母亲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改天……等母亲精神好些,我们再好好聚聚。”
馀婉沁抬起头,看着赵明睿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润的脸庞,那眉眼间的确与她有几分相似。
她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个浅浅的微笑:“好,路上小心。”
看着赵明睿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馀婉沁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转身推开了家属院的大门。
两人都不知道,今天这一幕,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却变了味道。
张艳芳从墙根处走出来,看着赵明睿离开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没过两天,恶意的流言在医院里悄悄蔓延开。
“听说了吗?馀医生那天跟一个陌生男人在街上走得很近呢!”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京市来的什么干部,长得挺周正。”
“唉,顾师长这才结婚多久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长得一副清高样,谁知道背地里……”
张艳芳在护士站里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馀婉沁的破事。
最好馀婉沁因为作风不检点被顾师长嫌弃,被医院开除,那自己可就在沉医生跟前立大功了!
她压根还不知道沉欣韵已经被军方秘密看押的事情,只以为沉欣韵跟以前一样,又跑回京市了。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安分的!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