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清收回目光,不禁问道:“幽婵长老,贵教总坛位于山北前线,直面百族兵锋,那百族冲关的时候,岂非首当其冲?”
幽婵长老笑道:“那也要他们能找到才行。”
顿了顿,她进一步道:“吾教所驭太阴之力,乃是对‘虚’与‘阴’本源的驾驭,可藏形匿迹于九幽之隙,此舟内的洞天分化,乃至我教山门根基,皆系于此道。山门所在,非定于一处,其形其位,如月隐云后,流转无定。”
她似是谈性渐起,随即就道:“吾教的开山祖师,当初携镇教重器北来镇地,便是为了护佑中洲安宁,留下山门传承,也是为了传此宏愿,几千年以降,吾辈门人,借助太阴之力与百族周旋,方有今日气象。”
陈清听得肃然起敬,自是想起残卷阁中那悲壮碑文,试探着问道:“不知长老近来可曾察觉北地有异?”
幽婵长老叹道:“北冥苦寒,百族如附骨之疽,扫荡复来,周而复始,不曾见过多少异样。”
陈清闻言,只得作罢,毕竟那碑文年代模糊,难以确定是哪一年之事。
陈清跟着又问:“长老,贵教所在,边上可有海?”残卷阁的记载中,太阴教最后是为了堵住海眼,才因此灭绝,可见海眼与魔有关。
“海?”幽婵长老笑了起来,问道:“此地名为什么?”
陈清一愣,回道:“北冥。”旋即恍然。
果然,幽婵长老继续道:“这冰层下面,便是海!整个北冥,皆系于玄冰之上,下方乃是幽海之地!亦是因此,中洲方能与那北寒洲相合,让百族有了可乘之机!”
陈清闻言,却是心中一凛,若是处处皆有海,那与那石碑所言,便越发接近了!
“如此说来,所谓的域外魔,很有可能便是从这玄冰之下而来!”
二人又说了几句,天色渐暗。
陈清便想着回舱静思一番,梳理前后,但忽然脚下一顿,那虚空灵符突然震颤示警!
幽婵长老亦是脸色一沉,霍然抬首!
只见前方翻滚的雪云,竟被一道清冷月华劈开!
一艘形如弯月、散发着姣洁光晕的飞舟沿着月华铺就的光路,飘然而至,仙气盎然。
飞舟舱门开启,一名长须飘拂的老者踏光而出。
他目光落在陈清身上,拱手朗笑:“寂明道友,贫道月华府‘映月殿’首座,辰光。闻道友于广寒宫阙引动先贤遗泽,神通自成,实乃天纵之才!我月华府‘寒月’、‘流月’二道,玄奥精深,道友若能拨冗莅临鄙府,到时月下论道,必能再得妙悟!特此相邀,还望道友莫要推辞。”
陈清尚未开口,幽婵长老已是一步踏前,挡在陈清身前。
她冷笑道:“辰光!你好厚的面皮!靛衡子师徒在广寒宫阙偷袭动手,消息早就传出来了,此事尚未了结!如今又想来截胡?寂明道友已应我太阴教之邀,往幽冥古洞参悟真法。你月华府的脸面,莫非是寒冰雕的不成?如此不知冷热!”
她语锋如刀,毫不留情,直接将靛衡子的丑事点破。
辰光道人笑意不变,诚恳道:“靛衡师弟行事莽撞,府主已知晓,定会严惩。但正因如此,才更需道友亲临月华府,一则容我府略尽地主之谊,弥补前愆”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枚闪铄着幽光的冰晶,继续道:“二则,我府道藏丰厚,禁地寒月天池更胜幽冥古洞,于道友参悟必有奇效!还望幽婵道友,看在同属北地同道、共御百族的份上,行个方便。”
顿了顿,辰光道人捧起那泛光冰晶:“此乃照心石,持之可不受寒月天池禁制影响,任何道途,皆可遍览!”
“方便?”幽婵长老周身寒意更盛,“太阴教行事,从不需看他人脸色!更不需你月华府来教!让开!”
霁月真人与凌婉也已掠至舟首。
霁月真人面沉如水,冷声道:“辰光师兄,寂明道友乃我广寒宫阙贵客,此行由我广寒与太阴教同道共同护送。你月华府半途拦截,强邀过府,置北地同道间的规矩于何地?速速退去,莫要伤了和气!”
辰光真人面对两位金丹真人的威压,面色不变,竟不理二人,只朝陈清看去,出言道:“寂明道友,机缘难得啊!须知,这一念之差,或失大道坦途,我月华府诚意拳拳,还望道友三思!”
寒光一闪,寒镜真人默然立于陈清身侧,身上寒气内敛到极致,目光却牢牢锁定辰光真人,仿佛一言不合,便要暴起发难。
“道友盛情,寂明心领。”陈清自是直接拒绝,“但莫说我已应了太阴教之约,不可朝秦暮楚?便是没有,先前贵宗之人行事,也让我很是厌恶,早已决定,不与贵宗往来!”
“那还真是遗撼。”辰光脸上笑容不减,竟是没有半点恼怒,抚须点头:“既如此,贫道预祝道友一路顺风,道途精进!”
话落,他竟真就侧身让开月华飞舟,任由玄水梭舟破开风雪,继续向北。
舟行渐远,辰光身影隐入雪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寒镜真人立在陈清身侧,眉头紧锁,“此人修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