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殿内死寂的沉默。
林七夜若有所觉,缓缓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湿透、单薄的身影,正虚弱地倚靠在门框上。
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和发梢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他怔怔地望着宫殿中央那具刺目的黑棺残骸,灰色的左眼中,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卿鱼……”
林七夜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却发现自己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任何言语在此刻的安卿鱼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安卿鱼似乎没有听到林七夜的呼唤,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具破碎的黑棺所吸引。
他沉默得像一尊石像,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许久,他才迈开脚步。
它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坚定,朝着宫殿内,朝着那黑棺残骸。
一步步走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焦黑的碎片,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问道:
“这是……全部的碎片了吗?”
“……嗯。”
林七夜沉重地点头,声音低沉,
“我已经……”
“把所有能收集到的碎片,都带回来了……”
“卿鱼……”
就在这时,
那道几乎要透明消失的幽灵江洱,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让自己的虚影稍微清晰了一些。
她飘到安卿鱼的面前,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空灵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安卿鱼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道熟悉却又即将永恒逝去的容颜。
雨水和未干的池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让人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张了张嘴,喉咙哽咽着。
最终,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江洱……”
他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种哄骗般的语气,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你先等等……别怕……”
“我会把你修好的……”
“你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可以进行世界上最精密的手术……”
“我一定可以把你修好的……”
“我一定……”
“一定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