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男人吐字夹带凉意,口吻低淡,一词一句失温:
“饭要趁热吃,贝贝。”
贝茜被捏住后颈,受迫地踮起脚尖仰起头,虚压在他胸前,身体猛然瑟缩一下。
错位到仿似索吻的姿态,彼此交互呼吸,近得不可思议。
他的手掌很大,把控住她她就丝毫逃脱不开。
逃不开他视线的网罗,也不能忽视他话语里湿浑的命令感。
“我…我吃……”不知是不是此刻心跳失频的吊桥效应,她很识时务地妥协了。
但不忘找补说,“看在你一再邀请的份上!”
像只鼓气失败的小刺豚,任他稍一用力就可以搓圆捏扁。
手掌抵在他胸膛,她的呼吸急促起伏,女性特有的圆软若有似无碰顶在他精实坚硬的身躯。
如果足够留心,她会发现自己的盈柔身骨,和他高大身量的差距,已经比当年更加悬殊。
“怎么还不放开?”她声音更小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挪移视线,继续落低,凝在贴合的两具身体上,睇视着她止不住轻颤的锁骨,慢悠悠地松开指力,但没完全放手。
鼻端,充溢着她身上的阴柔香味。
眼下,她腰间曲线被珠链装点。
宋言祯敛低黑睫,眼波似暗潮望不见边际。他在这时开口,嗓线微哑,尾音勾着点似有若无的叮咛。
“腰链,摘了吧。”
他边说,边探手向她的腰际,
“孕妇最好不要戴腰饰,发生意外的话会伤到你。”
或许是刚从外面回来,他指尖萦泛着一点初春料峭的凉意,只是稍稍靠近而已,还没完全碰到她,贝茜就隐约感受到一股似冰森寒的冷感袭来。
她近乎条件反射地瑟缩着腰肢想躲,“你别,我自己……”
自己来,她想这样说。
但没这个机会。
宋言祯的手指径直抚上来,带着近乎冻结皮肤的不适感,惹得贝茜娇气低呼:“不要你弄,手太冰了!”
“忍一下。”他指尖动作未停,嗓音发涩,“很快。”
宋言祯其实举止很规矩,并未过多接触她的身体,只是在拆解珍珠链扣的过程中偶尔会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肌肤。
他的指腹过于冰冷,取下珍珠链时不经意划过她的腰肉,像细蛇隐秘蜿蜒,游滑过后渗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贴触转瞬分离,只余下冷腻的感受。又敏感。又诡异。
幽凉泛酥的凉感仍有余温,滋生静电般奇妙的麻痹感,其次是痒。贝茜对皮肤上产生的异样感受反应很敏锐,也毫不怜惜,随手便用力抓挠几下。
像突然想起什么,她这时候举起手里的总裁班结业证隔开他,脱离桎梏后退几步,皱眉质问:
“你先解释,你说的‘女明星继承家业’是怎么回事?”
在这样昏光迷蒙的空间,她眼波莹亮。
红唇,雪肤,双马尾,少女装,盈软腰肢裸露出一截丰腻的白,被挠过的嫩肤迅速泛红。
天真无辜的纯洁,活色生香的媚,此刻她介于这之间。
她总在禁忌的边缘。
宋言祯下颌紧绷,指骨更加攥紧掌中的珍珠链。
半晌才撤回目光,俯身换鞋,
“在电影学院你的确炙手可热,出演过影视剧。”
又从鞋柜里她琳琅满目的卡通拖鞋中,挑出一双兔耳款,拎着走到她身边,弯腰放在她脚边,回答有条不紊:
“你大三那年,父亲病倒,你休学去复光参加金融研修,逐步接触【贝曜集团】的公司业务至今。”
很好,和她的推测完全吻合。
相对应的,宋言祯在她这里的信服力也得到提升。
她总算对他开始放下些防备,把脚蹬进他拿来的拖鞋。
而在她分神的间隙,男人手指勾缠着那条被她忘却的腰链,徐徐放入西裤口袋,举止无声,不被察觉。
宋言祯洗干净手,打开保温袋,把尚且温热的饭菜摆布在餐桌,低调又体贴地做着一切。
贝茜则在一旁理所当然地等待,低头反复翻看那张证书,希望能多获取些信息。
既然她失忆前已经在接手家业,就不能因为失忆而断送这一切。
她在证书角落的备注里,发现负责方的系部办公室电话。
太好了,如果是她特意选的总裁培训,老师应该会对她的事业状况有针对性的了解。
说不定可以反向打听情况。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从身上摸手机,准备打电话。
摸了半天空无一物,她猛然回神——失忆这几天以来,她还没见过自己的手机呢。
“宋言祯。”她张嘴就叫他,“我手机!”
摆放好餐具的宋言祯徐徐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他下意识推了下镜边,语气平静地告诉她:“在车祸里损毁了。”
贝茜顿住,狐疑地盯着他:“完全坏了吗?修也修不好?”
他面色如常,瞳孔连任何一丝心虚的颤晃都没有,静得如同死水:
“报废了,包括手机卡。”
堕入沉默的对峙在双方间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