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区区一个薛向,怎么还和雍王府扯上关系了。
雍王薨逝,雍王世子还未袭爵,现在雍王续弦宁氏当家,薛向怎么走通她的路子?
八成是桐江学派发力了。”
樊元辰嗤道,“桐江学派不是号称风光霁月,不屑搞鬼蜮阴私么,这算什么?”
“樊司尊莫非看不起我桐江学派?”
一道声音传来,一道虚影闪现。
却是个身长七尺的白衣客,他面如雕刻,声如鹤鸣,长身玉立,簌簌流霜。
“你是何人?”
“反了反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谁都能溜进”
樊元辰正要发飙,白衣客亮出一枚令牌。
樊元辰眉心一跳,拱手道,“阁下莫非是宋司尊?”
“正是宋某。”
“在下樊元辰,有礼了。”
樊元辰拱手行礼。
他所敬者,非是宋司尊,而是宋司尊背后的观风司。
州、郡、城,三级主体衙门,都分设十三大内设衙门。
在城,为十三院。
在郡,为十三堂。
在州,为十三司。
除此外,还有补充院,补充堂,补充司。
所谓补充,皆是非常设衙门。
有的是因事设岗,事毕岗撤。
观风司便是新设的补充司,只属于州掌印寺。
顾名思义,观全州风宪,总而览之。
权限很宽泛,权柄弹性也大。
若观风司执意关注某事,便能轻而易举地捅上州一级的掌印会。
早在观风司司尊之位悬空时,樊元辰也动过念头,可上面迟迟没有回音。
他也是近来才听说,观风司司尊的人选定了,是桐江学派的人。
他新近才知道,薛向就是桐江学派的人,一直担心惊动观风司的那位还未到任的司尊。
哪里知道,宋司尊才就任,便直接杀到自己面前来,兴师问罪的意味已明。
前有雍王妃,后有桐江学派的宋司尊,樊元辰对收拾薛向抢夺功劳的兴致,在飞速走低。
“樊司尊,薛向有罪无罪?”
宋司尊凤眸微闭,才一开口就吓了樊元辰一跳。
这位是什么路数,连基本的官场礼节都不讲了,含蓄也不讲了。
“宋司尊,您这话可真让我”
樊元辰正捋顺着有些打结的思路,宋司尊打断道,“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
你对你的判断负责即可。
剩下的,就是我的事儿了。”
“你,你”
樊元辰搞不明白宋司尊这是什么路数,听他的意思,却是要往大了弄。
“疑罪从无,薛向无罪。”
邱月抢答,并以目视樊元辰。
樊元辰咳嗽一声,“是的是的,暂时没有实证,当然是无罪。”
“无罪就放人吧。”
宋司尊道,“其实,我这里也有个案子,举报人告樊司尊眠花宿柳,人证,物证,他也交了一些。
但所谓证据都是一面之词,既然樊司尊认同疑罪从无,本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说完,大袖一甩,人已无踪。
“这,这”
樊元辰莫明其妙。
邱月道,“桐江学派怎么派了这么个人来?长得美得象个娘们儿。
说话劲儿劲儿的,还夹枪带棒,没看出有多少城府。
这样的莽夫,司尊还是不要跟他硬着来。”
樊元辰瓮声道,“这家伙威胁我。
听出来没有,我要是继续拿没有实证的案子拘着薛向,这家伙就要如法炮制。
他哪里来的胆子?”
邱月道,“敌情不明,不能妄动。
宋司尊太莽了,跟这样的莽夫拼,拼赢了得不到什么,拼输了元气大伤。
左右薛向这块肥肉有人罩着了,不吃就不吃了吧。”
樊元辰和邱月密议的档口,谢海涯也接上了宋司尊。
“师伯,事情可有转机?”
谢海涯胡子拉碴,脸也瘦了一圈,嘴上更是起了不少泡。
堂堂筑基修士,也控不住内分泌。
“转机?什么转机?”
绥阳湖畔的风吹来,吹得宋司尊雪白的衣袍高高荡起。
“您没和樊元辰交涉?”
谢海涯急得声音都在发颤。
此事太过重大,他在观风司吃了大半夜的风,才吵醒宋司尊。
“交涉?交涉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该干什么,他若不干,我就弄他,用得着和他交涉?”
宋司尊一甩衣袍,阔步就走。
谢海涯早听过宋师伯的“莽”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他答应了?”
“由不得他。”
宋司尊不耐烦挥手,“你怎么那么多事儿,不放心,你找我作甚?
若不是看那薛向有几分才情,我才懒得理会。
再说,我不是你们桐江学派的人,别老拿桐江学派的破事儿来烦我,有事儿找阚老头去。”
“师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