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不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雷峰同志。
道理很简单。
侵蚀礼运冲玄之主文气宝树的,正是被污染的文脉之花;而文脉之花,皆出于同一根源——文道碑。
换句话说,那些邪气,本就是他金色文花的同类。
吞噬同源之物,便是最完美的滋补。
更妙的是,那些恶念在进入金色文花之时,还未来得及扩散,便被火焰净尽。
薛向将文气宝树收入文宫,静静感悟文脉之花壮大的喜悦。
但他整个人却做勉力支撑状,跟跄疾步,似不得已,盘膝坐在文墟战台上。
众人皆满眼崇敬地望着薛向。
礼运冲玄之主脸色苍白,快步走到薛向身前,忽地,跪倒在地,重重拜了三拜,“晚辈曹无伤,僭号礼运冲玄之主。
自今日始,愿对明德洞玄前辈,执弟子礼,终身不变!”
他一语出,全场震动。
几位文墟之主面面相觑,只觉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大家都是聪明人,礼运冲玄之主能拿出这种态度,对待明德洞玄之主,只能说明,他在适才的治疔过程中,受到了切实且极大的好处。
一时间,所有人皆心神动荡,目中既有震撼,也有狂热。
“此术若真可行,我等皆有活路”
“传言不虚,明德洞玄前辈果为当世大贤!”
有人不由自主地行礼,齐声呼道:“请前辈示下,晚辈等亦愿求教!”
薛向摆手道,“老朽能力有限,诸位不必多礼。此术损耗极重,老朽尚需调息将养,短时间内,恐难以为继。”
他当然不是难以为继,事实上,替礼运冲玄之主治疔,他收获的好处不小。
可为人处世,最忌“廉价之恩”。
若一味慷慨,救人便成了易事,恩情也成了轻物。
他深知这点,反倒故意收敛,让人看不透他愿不愿出手。
“老朽并非圣贤,只是多看了几场人间劫火。”
他轻轻挥手,“若真有缘,日后自有机缘相渡。今日,到此为止。”
众人不敢强求,再度作揖行礼。
礼运冲玄之主越发激动,暗暗感叹自己的幸运,他忽地转过身,朝道德清虚之主深深一揖,“清虚道友,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道德清虚之主微怔,拂须笑道:“何事?”
“听闻道友藏有‘雷耀之精’,不知可否割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雷耀之精,乃天地异种,万雷聚而不散,其气可化电光,为雷系难求之宝。
此物太过罕见,世上少有,若非大造化之人,根本无法得见。
道德清虚之主抚须微笑,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不错,老夫确有此物。那雷耀之精,乃我昔年历三重雷劫,于雷海深处所得。
彼时天裂三丈,万雷交啸,我以灵识探取半两,至今封藏未动。”
众人听闻,尽皆动容。
能在雷劫中取物,本身便是通天手段。
道德清虚之主含笑道:“此物极珍。老夫打算留给玄孙,待他来日观想文道碑之后,熔炼五原之力之用。”
礼运冲玄之主拱手再礼,语气恳切:“我愿以法宝换取此物,价钱你来定。”
道德清虚之主愣了片刻:“哦?老夫还是想知道道友要雷耀之精做什么?”
礼运冲玄看向薛向,眼中带着赤诚与敬意:“老师的文脉之花,纯净无瑕,但我能感应得出,还未熔炼五原之力。
故而,我斗胆要为老师熔炼五原之力,尽一份心力。”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震。
至此,他们彻底信了,明德洞玄之主的文气宝树确实是断后新生,不然为何连五原之力都未融入。
“既是明德洞玄前辈要用,又何用道友费心,我自赠予便是。”
道德清虚之主指尖一抹,一道紫光自袖中浮起。
只见那雷耀之精宛如指尖大小的晶石,光泽流转,内部有无数闪电在盘旋。每一次电光闪动,便有细小的雷音在空间回荡。
道德清虚之主一挥长袖,雷耀之精化作一道电光,直飞向薛向,稳稳落在他掌中。
薛向伸手接住,掌心微微一烫,他心中狂喜,面上不显分毫,冲道德清虚之主拱手一礼:“道友厚爱,心中实愧。
也罢,便算老朽欠道友一份人情,来日必报。”
道德清虚之主反倒受宠若惊,连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晚辈这点微末之物,哪里敢要前辈相报。”
口上如是说,内心深处已欢喜无极。
明德洞玄之主承诺欠自己人情,不信将来自己有难,老头子敢袖手旁观。
雷耀之精再是珍贵,哪有自己的老命珍贵。
忽地,道德清虚之主又生出悔意来。
他后悔的是,自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接受了这几位文墟之主来观战的申请。
若当时只是独自一人前来,或许现在搭上明德洞玄之主的这份机缘,独归他一人所有。
每念至此,他心中便懊恼得不行。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拱手而出,朗声道:“老朽知晓何处有暴风之眼,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