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夹住薛师钊,飘然远去。
白骨秘地,骨山之巅,一座血殿忽亮起幽光,殿门大开,三尊骷髅雕像同时睁眼。
殿主狂风雪火立于中央,目光如烬,淡淡道:“薛向被钦天殿押走?”
一名血袍祭司俯身叩首:“消息确凿,押解队伍已离沧澜。”
狂风雪火眼底光芒闪动,似在思索,片刻后笑了一声,笑意冰凉:“新仇旧恨,一并结算,该让北冥和战儿一雪前耻了。”
血袍祭司道,“薛向非比等闲,不可不虑。”
狂风雪面冷如铁,“如果持拿圣骨,还不能成事,他们也没必要回来了。”
“诺。”
血袍祭司闪身消失在烟瘴里。
与此同时,王家宗祠内,香烟缭绕。
家主王洪岳端坐于高台,面沉如铁,几名长老环立周围。
“霸先此次妄为,引起风波不小。”
有人低声道。
王洪岳冷冷一哼,“薛向那贼子毁霸先机缘,等若是伤我王家颜面。
如今钦天殿出手,已是万无一失之局。
霸先在此局中,推波助澜,将来事成,各家世家少不得也得念他的好。
如此必赢之局,有何退缩之理?”
一名中年文士迟疑道:“据传,薛家六祖薛安泰出关了。”
王洪岳目光陡冷:“那又如何?一个境界跌落的废人,这次他敢伸手,一并斩之。
何况,未必轮得着咱们动手。
薛贼在迦南郡为所欲为,自以为诛绝四大世家。
殊不知这些世家姻亲,遍及九州。
咱们不动,也有的是人动。”
几乎同时,世家中的翘楚,沉氏、顾氏、陆氏也各自召集密议。
“薛向文名太盛,咱们妄动,恐波及天下士林。”
“士林?没有世家,哪里来的士林?既有世家,薛向不该死么?”
“话虽如此,但若不能坐实其罪名,恐生巨变”
“无论如何,那也要让薛向先死了再说。”
一言一语,如风掠干草,火星星起。
夜幕之下,神京之内,各大门第,各种暗书、秘信如纸片一般纷飞往来。
风自北而来,吹得旷野上的狼草齐伏,一层层翻卷成浪。
远处有鹰盘旋,影子投在碎金般的草尖上,又被风吹散。
一座突兀的山涯上,狂北冥与狂战并肩而立,身后披风翻卷,骨纹盔甲在阳光下反出淡淡的银光。
狂战提着长刀,满脸煞气:“大兄,等会儿你别出手,看我表演。我听说族中还让大兄你带出了圣骨,这简直是多此一举,太给那姓薛的脸了。他如今被星云锁困死,全身灵力封死,除了等死,还能怎的。”
他声音粗厉,带着浓烈的血气。
狂北冥微微一笑,目光送远:“不能和薛向一战,确实遗撼。这厮也算一朵奇葩。”
狂战“哼”了一声,正待再言,狂北冥忽伸手一指前方:“恐怕待会儿,也轮不着你出手。”
狂战怔住,顺着兄长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密林阴翳,风从林间掠过,却没有任何声息。
狂北冥低声道:“那里,鸟不惊,虫不鸣。显然,杀机暗藏。”
他眯起眼接着说:“姓薛的得罪的人太多了。除了你我,怕还有别的人要他的命。”
狂战立刻变了脸色,手中圣骨刀发出轻微的嗡鸣。他咬牙道:“不行!姓薛的只能死在我手里。”
狂北冥侧过身,声音不疾不徐:“我知道你惦记他身上的仙符,但别打主意了。
中枢那边已经有老爷开口要了。”
“中枢?”
狂战眉头一跳。
狂北冥冷笑:“是啊。那小子的履历早被扒得干干净净。一个无根无势的寒门子弟,短短两年崛起到这地步,连文道碑上的裂纹都被他弥合。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你说那枚仙符,惹不惹人心动?”
狂战道,“这么说,那小子的仙符已经被剥夺了?”
狂北冥摇头,“他现在是待罪之身,不是定罪了,仙符乃朝廷所赐,不是罪身,谁敢剥夺?
但不敢剥夺,不代表不敢斩杀了抢走。”
风声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带起地面尘沙。
狂战攥紧刀柄,目光阴冷:“该死的,那些老爷们怎么不去死,什么好处都想占,就是不出头,躲在背后摇小扇子。
连姓薛的比起他们,都不算面目可憎。”
狂北冥不答,只静静看着那片寂林。
“大兄,你说待会儿打起来,会有几方人马?”
狂战是个好战份子,心下热切。
狂北冥沉吟片刻,声音淡淡:“说不清楚,但不会少。姓薛的一路走来,虽青云直上,但得罪的人太多。
各大世家、白骨秘地、钦天殿、王家、中枢某位老爷、惦记他秘宝的老魔谁不想取他首级?”
狂战闷哼一声:“大兄,你说到时候这些蠢货不会自己先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