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杀手血肉炸裂。
狂战丝毫不觉误杀有什么过错,也不想着规避,反正全力催动刀势,在白骨锁天阵禁锢的包围圈内疯狂追击薛向。
而薛向也有意引着狂战,替自己扫除威胁,在包围圈内狂飙。
狂战掌中的刀芒,便追着薛向狂扫。
转瞬,又有十馀杀手被狂战霸绝无伦的刀芒劈得粉碎。
血雨与尘雾混成一片,天地都被腥气染红。
“疯子!”
“他在杀我们的人!”
“姓狂的是不是疯了,他到底是来杀薛向的,还是来帮薛向的。”
幸存的修士纷纷怒吼,目眦欲裂。
“狂北冥,你到底管是不管。”
王霸先也怒极。
他手下的符弓手也被狂战击杀两人。
这种精锐的符弓手,便是以他王家的底蕴,要培养一名,也须二十年之功。
如今,就这么白白损耗在疯子狂战手下,他十分心疼。
狂战充耳不闻,继续挥洒刀势,不忘狞笑大骂,“杂鱼就不要哔哔,无能之辈不配活着。”
说罢,他竟继续加剧攻势。
他眼中只有薛向。
血色刀芒映在瞳孔里,闪铄着近乎狂热的兴奋。
狂战的刀势越发凶猛,力量之狂,逼得所有人不得不撑开护罩,暂避锋芒。
即便如此,仍有人来不及闪避。
只要被卷入刀风边缘,便是粉骨碎身。
血花接连绽放,草原上尸骸横陈,残肢碎甲散落一地。
“停下!老子要出阵!放开结界!”
“再杀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疯子刀下!”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高声呼喝。
“放阵?你当白骨锁天阵是你家篱笆么?”
“阵纹已满,灵骨汇力,没有一个时辰,谁也出不去。”
“除非有人有本事把它轰碎。”
狂北冥高声大笑,“没胆子,还学人做杀手?真是天大笑话。二弟干得漂亮!”
众人脸上青白交替,怨毒的目光纷纷瞪向狂氏兄弟。
狂战更不理会众人,只是一味猛攻,气势滔天,薛向却始终游走不战。
狂战从不曾这般畅快过,得意大呼,“姓薛的,你除了像老鼠一样躲来躲去,还会什么?
这就是你观碑第一人的实力?
这就是他们吹嘘的未来霸主之姿?”
他喝声方落,薛向脚步微顿,眉眼间平静如水,“你当真要作死?我成全你。咱俩拼一把,我用拳头接你刀。谁不敢,谁是孬种。”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连王霸先都愣住了,似看疯子。
狂战则收了刀势,兴奋得几乎要仰天咆哮。
“哈哈哈!好!好得很!”
他狞笑着拍了拍刀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输了,自刎以谢天下。”
在他看来,姓薛的纯是作死。
他霸刀聚势到极致,便是连山也劈开了,姓薛的就是诸神护体,今遭也非死在自己手下不可。
狂北冥神色微变,目光如鹰,传音道:“二弟,不可大意,小心有诈。”
狂战传音问,“诈在何处?”
狂北冥无言以对,可连他也看不出薛向凭什么赢。
一拳对一刀,谈何胜算?
狂战哈哈一笑,不再理会狂北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薛向血溅五步的惨象了。
他猛吸一口气,周身气浪鼓荡,刀势在手,气血如潮。
这一次,他不激发刀芒。
刀芒虽耀眼,却分散力量,他要的不是绚烂,而是最疯狂的破坏力。
他不停聚势,刀势几乎凝为实质,气机如山,天地灵气在他周身汇聚成漩。
他清楚,薛向的肉身极强,唯有最纯粹的刀势,将之彻底摧垮。
薛向立于场中,纹丝不动。
风吹动他衣角,却吹不动他的气息。
他似乎连灵力都未运转,仅仅站在那里,静静地,象在等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倒吸冷气。
空气已然凝滞,血腥的味道混着焦灼的灵气味。
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死死盯着两人的身影。
“来了!”
有人低喝。
狂战先发。
他双臂暴起,肌肉绷裂,霸刀挥出的一刹那,空气被撕裂。
刀势厚重如山,丝毫不快,刀发之际,没卷起一丝风。
但刀光闪耀之际,撕裂苍穹。
几乎同时,薛向也动了,他的右拳挥了出来,竟比刀势还慢。
就象普通人随意挥出的一拳。
然而,当拳锋掠出半寸,空气忽地沸腾。
无形的风暴骤起,以薛向为心,一圈圈震波在地面荡开。
脚下草叶齐断,碎石飞空,天地间生出低沉的嗡鸣。
风卷尘沙,众人心口皆是一紧。
“这是什么拳?”
有人喃喃。
没人能看懂,这种普通的出拳,为什么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下一瞬,
“轰!”
霸刀与拳头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