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每一拳落下,便有一人爆成血雾。
他宛若打蚊子一般,一拳一个。
倾刻之间,天地寂灭,只馀一人尚存——王霸先。
他满脸泪痕,双膝跪地,“饶饶命”
薛向缓步上前,青面獠牙展露微笑,只是笑比哭更渗人。
“误会!误会啊,薛兄,我无意与你为敌,真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又是何苦,严格算起来,咱们是同学啊”
王霸先半生的聪明才智都在这一刻燃烧了,“刘大人之死,我愿为你作证。是狂北冥,不,是狂战,他发狂,杀了刘大人。”
薛向脚步不停,朝他走来。
王霸先继续喷洒,“薛兄,我王家在神京树大根深,影响深远。只要你肯放我一马,我立刻遣信神京,调动人脉,替你洗去钦天殿的嫌疑”
他越说越快,声音中甚至带出哭腔。
终于,薛向定住脚,立在王霸先身前,居高临下。
黑色的妖气在他周身环绕,四野无声,连风也停了。
“我信不过世家子。”
他伸出双手,轻轻复上王霸先的头颅。
话音未落,只听“喀嚓”一声脆响。
王霸先的脖颈被生生拧断,双目圆睁,神色定格在恐惧与哀求之间。
他的身体缓缓瘫软,脑袋耷在一旁,金光尽散,血流入地。
薛向抖落指尖的血迹,面色无波。
他抬手一挥,摄入无数储物宝物,大手虚点,一个个储物宝物的禁制纷纷破开。
薛向也不细察所得,全部倒出来,汇总一处,收入仙符中。
与此同时,灵力卷起,开始清理战场。
不属于这方天地的一切,包括残尸、断肢,皆被他收拢一处。
紧接着,两张火球符打出,一切皆在焰火中化作虚无。
忽地,一阵灵光爆开,灵阵顿时烟消。
薛向继续挥洒文气和灵力,倾刻间,全场只剩了一个平整的土地。
他再从远处,挪移来草坪,覆压其上。
转瞬,一个血腥杀斗场,化作一个草场,只剩了淡淡的血腥气在昭示着这里曾经的战斗是何等残酷。
阵阵北风拂过,用不了多久,这里连血腥气也不会留下。
薛向披上有熊金尊送的斗篷,遮住狂霸的妖躯。
随即,他,他指尖破开伤口,鲜血流淌而出。
薛向屈指成印,血液在空中飞旋。
每一滴血都化作一道符线,在半空中勾勒弧形。
符线交织、叠合,化作复杂的阵纹。
“聚。”
他低声一喝。
鲜血骤然定形,阵纹亮起猩红光芒,中心腾起一团血雾,宛如眼瞳般旋转。
数息之后,阵心微颤,一股引力牵动血脉。
血雾流转的方向,稳定地指向东南。
薛向抬眼望去,神情转柔。
原来,他用的正是血契牵引术。
当初,小奶萌吞噬他体内的血液而破壳。
二者之间虽未签订血契,却早已血息相通。
他的血液能感知小奶萌的方位,小奶萌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那种联系,胜似血契。
此刻,他催动秘术,立时锁定了小奶萌的方向。
夜深如墨,神京之东,王府灯火未熄。
这座府邸占地三里,殿宇重重,檐牙高啄。
墙外可见王氏家徽,金麟衔日,足见往昔风采。
此时,气息最为森严的宗祠中,一声脆响震碎夜色。
“家主!二少爷的命牌碎了!”
那是一块悬在灵台上的金纹玉牌,连着魂息,如今化作粉末,灵光尽灭。
王家家主王洪岳霍然起身,锦袍震荡。那一瞬,金殿内所有侍卫齐跪。
他抬手一抓,连案几都化为齑粉。
“这万无一失之局,也能出纰漏,该死的薛贼!”
王洪岳掌微颤,指节“哢哢”作响,眼底赤红,“备辇,去钦天殿!”
钦天殿,立于神京北端的星岳之巅。
夜幕笼罩下,万千星光垂落,宛如天河倒悬。
殿前十二根星铁龙柱撑天而立,碑石上铭满古篆星文,流光闪铄不息。
王家灵辇破云而至,金羽麒麟驮辇停在星石前。
王洪岳衣袍猎猎,脚步沉重,甫入殿前广场,忽见两道身影立于星象阵下。
一白一青。
白者,气息内敛如书卷,正是桐江学派大先生柳凤池;
青者,目若寒星,拂尘垂于手中,正是圣庙执事凤羽。
两人背对星图而立,身形若浮若沉,星辉从他们身侧流转,竟似连星象都因他们的气息而微微变动。
王洪岳脚步一滞,心中憋闷至极。
他地位虽高,但眼前两人都是他惹不起的。
柳凤池不仅代表着桐江学派,五十年前就是翰林学士,地位尊崇,是天下经学圈里的有数人物。
儒学儒学,诗词只是皮毛,根基还在经学、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