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
“峨眉金顶山,有五灵福地,可作结丹道场,我与峨眉教宗甚是熟稔,可代薛兄”
苏宁没忘记向迎回忠武遗骨,分给自己部分骨殖的恩情,也不愿他太过失望。
她不知薛向结成绝世道基,以为给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能叫薛向满意。
薛向摆手,正要说话,忽地眉头一皱,下一刻,瞳底暗光流转,玄夜瞳悄然开启。
他缓缓转首,看向街侧。
花池下的水面似有轻光闪铄,几乎不可察。他再凝神,那光影化作一点瞳光,藏于水底。
是眼睛。
那双眼正通过石缝,暗暗注视。
更深处,一枚石珠静卧泥中,灵息游丝般流动。
“影音珠!”
苏宁顺着薛向的视线也查出端倪,轻喝一声。
嗖地一下,影音珠和地底的眼睛一并消失。
“鸡鸣狗盗之徒,不必理会。”
薛向不觉有什么紧要。
“薛兄稍待,我去去就回。”
苏宁却不答,身形一展,狂飙而去。
薛向知道苏宁定是去追那贼人去了,他不明白苏宁为何这么紧张。
贼人就是用影音珠记录了画面,也记录不到什么紧要内容。
但见苏宁如此挂怀,薛向决定助她一臂之力。
便见他大手一挥,一个风字化作飓风,将他卷中,狂飙而去。
倾刻间,便追上苏宁。
此时,苏宁已经追丢了贼人,定在空中东张西望。
薛向眉心微动,玄夜瞳再开。
“在东南,用的是地行术。跟我走。”
薛向抬指一划,飓风再起,卷中二人,狂飙直进。
苏宁吃了一惊,她也有字境三阶的修为,但自问随手写字,字意化形,绝不会有薛向这般轻灵、自然。
“此间是京畿之地,不得妄用法力,这个你拿上。”
苏宁反手掷出一块金牌。
金牌金纹流光,正面刻“奉诏钦巡”,反面铭“肃卫京畿”。
随即,她又取出一个斗笠,在脸上罩了。
果然,不多时,有人追来。
“前方京畿重地,不准动用法力!”
三名飞骑自高檐掠出,铠甲银亮,长戟寒光映着夕光。
薛向抬手接过那块金牌,略一晃动。
金光映面。
飞骑目光一凝,随即策马后撤,俯首抱拳,“得罪。”
薛向目光平静,袖袍一拂。
风势再起,卷动满街红叶,二人身影已掠向城南深处。
追出十馀里,那人竟失去了踪迹。
苏宁抬头四顾,咬唇低声道,“他地行术太高,钻入地底了。”
“无妨。”
薛向落下身来,指尖掐诀,掌中光纹闪动。
须臾,法纹化作一轮青光,环着他足下流转。
土气应势鼓荡,一股无形涌流聚于脚下。
“遁。”
话音方落,他整个人竟若水入沙,瞬息没入地面,只留几片红叶在风中打旋。
苏宁瞠目。
她自幼学阵法符术,未见过这种手段。
薛向施展的绝非地行术,而是法纹一类的神通,此术分明早已失传。
只见左侧地面微鼓,流转如电。
她吃惊不已,薛向用法纹施展的地行术,远比那贼人更为高明。
当下,苏宁追着地下动静而去。
地下,薛向周身缠绕法纹,坚硬的土层化作柔韧的流层,薛向如地气一般,在地下疾驰,耳畔只有土流滚动的低鸣。
不多时,他已拉近和那贼人的距离。
眼见还有百馀丈,只需十馀息的工夫便能追上。
前方忽有波纹荡开,土层震颤。
薛向眼前一暗,只见灵光交织,竟成半圆光壁。
那光壁静止不动,却自内透出密密的符纹,灵息盘旋,如生根于地下。
薛向识得,这是护阵,通常保护家宅之用,不仅防护天上,连地底也一并防卫。
他正窃喜,那人前逃无路。
忽地,那光壁洞开,那人闪身入内,光壁再度合上。
薛向慢了一步。
当下,他破土而出,腾空而上。
便见天地重光,暮色方沉,前方一座巍峨庄园。
庄园内红墙金瓦,门阈雕龙,檐下悬铃声声。
他目光一转,连护墙下的地气都被阵法封着,灵息紧密,连蚂蚁都钻不进去。
“必是大人物宅邸。”
薛向心思转动,“苏宁身份不凡,敢算计苏宁的,显然也非一般人。
可不管大人物、小人物,自己进了这长安城,总是要弄出些风雨的。
不然,光凭几首诗词,何时才摸着升龙台的边儿。”
念头既定,他抬手拂开衣袖,在虚空中挥指划动,三道法纹盈出。
薛向挥指急点,法纹漾动,如一把尖刀,插进护阵之中,倾刻间,护阵便被撕开个口子。
薛向晃身而入。
他才闪身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