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蕴堂后殿。
陈远略显疲惫的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而少妇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此刻更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奉。
不过她的神情总是戚戚然,看起来很悲伤。
“行了,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哭哭啼啼的象什么话!”陈远忍不住低声呵斥了一句。
少妇一噎,胡乱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掩去哀伤。
此时唐婉君领着方镇来到了后殿。
“陈长老,这堂主信物您还是收回吧,我境界尚低,资历不足,而且志不在此,实在担不起这么重要的责任。”唐婉君双手奉上玉圭。
陈远眼角的皱眉如沟壑一般深沉,此刻眉间挤压出了一个“川”字:“唐长老,派弟子去探鬼哭峰时你可倒是胆大包天,如今怎么如此谨小慎微,你放心,这里面没什么阴谋。”
唐婉君一愣,最后表情变得哭笑不得,她看了一眼方镇,语气无奈:“原来是你惹的麻烦。”
方镇眨了眨眼睛,眼中透着无辜。
这都过了一年了。
怎么现在才来找麻烦。
方镇直接开口:“陈长老,开门见山吧,不用藏着掖着,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为了追究我擅闯鬼哭峰的事,尽可以直说。”
“我正在与你师尊说话。”陈远冷眼瞥了他一眼。
言下之意,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方镇太年轻了。
所以陈远认为方镇被册封为真传,偷偷妄图潜入鬼哭峰,这一切都是唐婉君在背后策划,至于具体原因虽然不知道,但足以说明唐婉君这个人的手段厉害了。
成为长老也不过才十年,居然有这样的胆色与手段。
方镇无言以对,只能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唐婉君来进行对话。
唐婉君只好道:“陈长老,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派弟子偷偷潜入鬼哭峰,想必是对鬼哭峰十分好奇。这也很正常,人之常情,我们玄德宗藏着太多的秘密了。”陈远缓慢的说道。
“我曾经也是如此。”
“人年轻时总是豪情万丈,有雄心壮志。我曾以为自己天纵奇才,一心想要筑基,逃离玄德宗这片囚笼,可终究连炼气圆满这道门坎都跨不过去。”
“到了现在,这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他能在云海峰一路修行至长老,就足以说明一件事,他并不是天才。
筑基自然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陈远叹了口气:“如果你想知道,接下这块玉圭,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满足你的好奇心。”
这番话让方镇十分心动。
这个老家伙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徒儿,你怎么看?”唐婉君求助的眼神看向方镇。
方镇想了想:“可以考虑,但是陈长老肯定还有别的要求吧,总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全部说出来。这种事,恐怕宗主大人是不允许的吧。”
唐婉君恍然道:“有道理,陈长老您还是先说其他条件吧。”
陈远愣了愣神,眼神惊疑不定。
什么意思?
从这对师徒的对话来看,为什么反而徒弟才是做主的那一个。
陈远不禁尤豫起来,而身旁的中年妇人似乎又要开始掉眼泪了,他略感头疼,重重揉了揉太阳穴,随即瞪了一眼妇人,吓得妇人又将眼泪憋了回去。
陈远稳了稳心神,沉声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便开门见山了。你是不是掌握了一门可以隐藏气息的法门,甚至可以避开高境界修士的神识搜查。”
“不错。”方镇点头。
“我没问你!!”
眼看陈远暴怒,唐婉君立刻道:“是有这件事。”
陈远平静下来:“可是据我所知,藏书阁根本没有这种术法玉简,整个玄德宗都无人会使用这类型的法术,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长老想问的居然是这件事么。”唐婉君很清楚这门神通对方镇的重要性,表情骤然一沉:“抱歉,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毫不尤豫丢下玉圭,完全不愿意与陈远交涉。
陈远一惊,他伸出枯瘦手臂拦下唐婉君,沉默了一会儿:“不,我不是觊觎你的法术。其实是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唐婉君蹙眉。
“我希望你能进入鬼哭峰,帮我带回一个人。”
唐婉君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要知道灵蕴堂最重要的职责便是负责检查灵童天赋,然后将修仙的好苗子送去鬼哭峰,可以说鬼哭峰的弟子,全是陈远送上去的。
而现在陈远居然想要从鬼哭峰中带回一个人?
这件事实在是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荒谬感。
唐婉君眼神疑惑:“什么人?”
“我的曾孙。”
陈远叹了口气。
一旁的少妇一时间潸然泪下,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我曾经与一位凡人结合诞下一个儿子,年轻时只顾修行,狂妄的认为自己有惊世之姿,必然能一路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