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洞，一家高级韩牛烤肉店。
李秀满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预定好的最大包间，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得象个送孙女们去春游的慈祥爷爷。
“李导演，孩子们就拜托你了。”握着李慕言的手，热情地摇了摇，“公司还有些紧急会议，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雅兴了。”
“这些孩子平时被我管得太严，难得出来放风，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多担待。”
“老狐狸。”
这话说得，既是把人情卖给了他，也是在敲打那十几个女孩：给我好好表现，把这位祖宗伺候舒坦了！
“李老师客气了。”李慕言抽出手，“你忙，我们自己来就行。”
李秀满又叮嘱了女孩们几句“不许喝酒”、“早点回去”之类的场面话，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包间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刚刚还算活络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烤盘上的雪花韩牛滋滋作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偌大的包间里，除了烤肉的声音，就只剩下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女孩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吃东西的动作小心翼翼，小口小口地咀嚼，生怕发出一点不雅的声音。
她们紧张。
废话，当然紧张！
眼前这位，可是活生生的奥斯卡导演，是能一句话就让整个南朝鲜舆论翻天复地的大人物。别说她们了，就是她们的老师李秀满，在这位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
现在，这位大人物就坐在她们对面，一手撑着下巴，金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们，那眼神，就象在动物园里看一群被关在笼子里、毛色鲜亮的珍稀动物。
“要命……这气氛比开股东大会还压抑。”
李慕言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早知道还不如回酒店叫客房服务，至少还能看看电视。跟十四个木头美人吃饭，这是什么新型的酷刑吗？”
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烤好的肉，内心疯狂吐槽。
就在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快要凝固成实体的时候，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
“那个……导演ni。”
林允儿，那个长着一张清纯初恋脸，却有着一颗调皮捣蛋心的女孩，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开口了。
一说话，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姐妹你真勇”的敬佩。
李慕言也抬了抬眼皮，看向这个胆大的“勇士”。
“恩？”
“我看网上很多人都说……”林允儿的双手紧张地在桌下绞着，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您的那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从开拍到杀青，只用了二十五天？”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女孩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同样是她们最好奇的问题。
拍摄，是她们工作中最熟悉不过的一环。一支v，短则两三天，长则一周。一部电视剧，更是要耗费数月之久。
一部拿了奥斯卡的电影，只用二十五天拍完？
这在她们的认知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李慕言看着林允儿那双像小鹿一样，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的眼睛，终于来了点精神。
“总算有个会聊天的了。”
“对的。”
“哇！”
“真的吗？”
“大发！”
女孩们再也维持不住矜持的偶象形象，一个个发出了压抑的惊叹。
崔秀英和权俞利这两个身高腿长的“食神”，甚至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咽下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做到的啊？”tiffany的笑眼睁得圆圆的，用她那特有的美式口音问道，“二十五天？oh y god，这简直是奇迹！”
“因为穷啊。”李慕言耸了耸肩，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答案。
“穷？”
“对啊，那破电影全部投资就三百万美元，还是我坑蒙拐骗拉来的。主演的片酬都快付不起了，再不快点拍完，剧组就要集体饿死在片场了。”一脸的理所当然，“所以只能拼命赶进度，所有镜头基本都是一条过。谁敢ng，我就扣谁的盒饭。”
“噗……”
这套“资本家听了都想落泪”的说辞，再次成功地戳中了女孩们的笑点。
林允儿笑得前仰后合，练习室里的“鳄鱼笑”差点重现江湖。
郑秀妍那座冰山也彻底融化了，嘴角上扬，露出了罕见的温柔笑意。
气氛，就在这番胡说八道中，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女孩们发现，眼前这位大导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他就象个英俊、有趣，又有点喜欢耍无赖的邻家哥哥。
一旦放下了心理包袱，话匣子就关不住了。
“导演ni，您下一部电影准备拍什么题材啊？”
“导演ni，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问题一个接一个，叽叽喳喳的，仿佛要把之前沉默的时间都补回来。
李慕言有一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