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堡,是一座诡异的建筑。
从外面看,它建造全部采用渗透出人脸的墨绿色石块,其特点是高耸颓废,恶心腐烂,整个建筑随意而堕落。从下往上看去,高高矗立的城堡,巨大的吊着怪兽的门四周布满了雕像,一层接著一层,石像越往里层越小。所有的柱子都粗细不一,与上部漩涡的拱卷连成一气。中庭又肥又矮又短。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做建筑就像是一个厨房、垃圾堆和厕所的集合体。
它内部极为“朴素”,严谨肃穆,几乎没有什么装饰。无数的弯曲并带着肉瘤脓疮的线条引人仰望,数十米高的拱顶在幽绿的光线下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如果加入宗教的遐想,似乎上面就是混沌的漩涡。
主殿翼部的两端都有罂粟花和腐肉状的大圆窗,上面满是从上古之时延续下来的腐烂愚蠢的生物组织组成的无法阅读之文字。
南侧圆窗,上面“刻画”了大恶魔杜马特在无数异怪的的簇拥下吞噬诸神的情形。其色彩之繁复、生体组织之细密,给人一种似乎一颗恶臭的大便在挥发的印象,它把万色扭曲的光线射向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弗瑞德跟在狩灵蛛“琉璃琉璃”的身后,穿过那千疮百孔的“窗子”——跨越那个不知道是动物还是植物的覆盖物时他差点被上面脓包挤出的粘液给恶心死——然后抓住这位小姐背上的绒毛,在墙上缓缓前进。
“琉璃琉璃”很健谈,狩灵蛛天赋的灵能使得她能使用心灵感应和圣骑士沟通。一路上这位从没跨出城堡一步的蜘蛛小姐唯一见过的活物,除了“妈妈”外就只有那个折磨她“妈妈”的大肥佬。
据说这位小姐刚出生时差点被大肥佬拿去炖汤,在那个小女人的强烈反对下,才活了下来——当然,她的“家人”们依然被炖了——从此,她就成为这座恶心的城堡里第三位住客。平时躲着大肥佬,给“妈妈”带来一些城堡庭院内的样本,或者在外墙上打洞,有时也奉命偷偷往大肥佬扔出去的东西里参假。
弗瑞德冷汗淋漓地听着蜘蛛小姐的单方面倾诉,许是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外人,这位“魅力无穷的蜘蛛女王”变成了话唠;忽视她对“大肥佬一天到晚做实验”、“大肥佬总是制造新物种”、“大肥佬欺负妈妈”、“妈妈只要棒棒不要琉璃琉璃”之类的连篇抱怨的话,他很容易就猜到自己手上那个诡异的徽记就是眼前这位混进去的“假货”。这玩意被赐给了一个长相对不起观众的“新产品”后,作为“白雪公主”系列任务的一环成为该任务进阶的关键物品。
虽然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展是多线性随机推演,玩家们用原本的逻辑很难推断后续的发展,但是每一步任务还是有迹可循。
像目前这种状况,“七武士”那群人长久以来没有发现公主是假冒的,导致这个任务一直被搁置到萨多瓦,最后干掉那个怪物的的人却是弗瑞德;中途掉链子的七武士没一个能从那个徽记中感受到特殊状况,自然无法继续任务。而和教皇干了一架,身上背着特殊剧情的弗瑞德,从这个任务里得到的收益想必不菲。
按照现在的状况推断,“黑暗救赎”和“最后的希望”两条任务线属于平行推进。一个是揭露教皇的阴谋,一个是抵挡枯潮,而这两个任务的关键,都和这个异次元有着深刻的关联。
这个场景,明显是“最后的希望”任务主线,单人进入任务场景的弗瑞德,不会面对成群的魔怪,难度也不会高到无法接受——虽然一路上那变态的场景,强大的魔怪和常人几乎无法完成的行动路线绝对能让九成九的玩家铩羽而归,七武士就算能做到这一步任务,恐怕也无法穿过庭院花坛——起码对有过相当野外特种作战经验的圣骑士来说,目前为止的任务并不算无解。
向下看去,宽广的室内,多为坛坛罐罐,地上流淌的是不知成分的液体,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还有会变色的,构成及其混乱的画面。一些玻璃器皿内是完全无法分辨的怪物,它们大约就是“琉璃琉璃”之前提到的那些,大肥佬的“新玩意”。熟悉的女性呻吟伴随着魔怪的嘶鸣,这一切让弗瑞德有种进入疯狂生化实验室的感觉,简直就是魔幻版安布雷拉总部啊。
通过那不停流着脓水的房间,从角落的蜘蛛洞穿过,就到达了城堡的中心。
刚刚进入这间殿堂,女性的叫声陡然变大,那混合了欢喜和绝望还有痛苦的叫声让圣骑士陡然间聋了狗耳。无尽的梦魇就在大殿中央,背对着弗瑞德。它的背上满是层层翻开的沟壑,腐败的浓汁和异色的皮肉露出来,再生的肉芽和无数蛆虫搏斗着,它们的尸体又被流出的脓液融化,成为那些伤口的一部分。圣骑士将视觉能力发挥到极限,还能分辨出那肥大的背脊上层层叠叠的蘑菇真菌,完全掩盖了其本身的色泽。
这个恐怖的存在,起码有四十米高,四十米宽,也许有四十米厚,腰部臀部全是肥肉。它一下一下摇动着身体,抖动的赘肉洒落暴雨般的残渣,在地上和白色红色绿色的腥臭浓厚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恐怖的面糊——那凝结成团的肮脏产物居然如同软泥怪一样来回爬动,偶尔被它身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