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天空下,连塞纳河上的浮雾都被夕阳染上了不可捉摸的灰黑。
卢浮宫的外墙染上了黯淡,冰冷的色调让感触到这份异常的人颤栗。它仿佛于昼夜的狭间变化,撕下大理石包装的庄重肃穆,露出流淌着满满恶意的真容。
被邪魔绑架,又经历过名为战场的地狱,斩杀过三位数以上的强大恶魔;但此时,少女孤身一人,那个奋战的无敌武士不知音信,随行的奥利维尔也被分开监禁……
从粗糙的、刚好可以穿过脑袋的木质窗口望下去,娜柏莉安惊异的发现最初仅仅是覆盖卢浮宫底层的黑雾已经遮盖住了整个建筑,仅能在墨色的余晖中隐约窥见周围的的尖塔象是浮空漂浮在云雾中。以往被魔法的辉光点缀的宫廷寂静无声。天地间的鸟儿、永远奔腾的河川、甚至本该远远从风月街区透过来的美妙满足的呼号都不存在。
她睁大双眼试图窥探雾气下的真实,但即使是天赋的真实视觉也被这迷幻的障碍所遮掩。翠绿的光泽笼罩其身,她瞬间全副武装,手持着依然闪耀着荧光的宝剑——这是此时此地唯一可以仰仗的光源——神剑的力量让弥漫缭绕的暗色不能靠近这间狭小的塔楼。
恐惧攀爬上了少女心头,那似乎是久远的记忆,被束缚在邪魔的监牢中的感触让她再三试着紧握剑柄,哪怕手掌已经传来被纹路印得发痛的触觉。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无尽风暴中随时可能熄灭的灯塔,黑色的浪涛有意识的聚拢在塔下,一遍又一遍捶打着脆弱的结构,贪婪的窥视着唯一能对抗它们的光明。
突兀的脚步声,那是超过一个大队的隆重,刺骨的敌意在这个奇异的世界时如此醒目。整齐而有力,石阶被钢靴敲打,由远及近地传导至房间,反而让少女松了一口气。魔幻而未知的异状能带来心灵的恐慌,一旦出现可以碰触的实体,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孩却能更坦然面对。
“这个数量……”她贴上墙壁倾听越来越近的行军脚步,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虽然不是弗瑞德大师那样强大,但是——”
光华流转,神力淌过身躯的每一存肌肤、血管、骨骼。少女的能力一时间大幅提升,发散的力量和圣骑士的灵气一般在腐朽的空气中燃烧。生命的光泽逼退了迫近的黑暗,整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她张开水润的嘴唇,压低舌头,学着那位大师的口气发出强大的战吼:“Waa~aaa~gh~~~~!”
极富有穿透力的女声驱散了她内心的紧张和恐惧,似乎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墙之隔的敌人清晰的显现在感觉中,连同他们的甲胄弱点一起被感知。
战吼停止的瞬间,神剑劈开了黑暗,穿透了门扉,重重钉入钢铁包裹的人体之中。黑雾被神力点燃,恐惧的退散。被刺中的人形从头盔中透出高频振动的尖啸,木门瞬间炸的粉碎。
透过咫尺的光明,娜柏莉安清楚的辨认出袭击者的模样。那是充满了不祥的恐怖战士,匀称的全身板甲透着黑曜石的光泽,那坚固的程度即使是神剑也不能完全斩断。黯雾从铠甲的缝隙中涌出来,切入其中的剑刃上散发着沸腾的噪声。
圆滑的头盔上是一道V型缝隙,鲜红的光芒让人娜柏莉安联想到恶魔的凝视。层层叠叠的甲锯齿相连,象是金属的肌肉,复杂的棱角勾出粗暴的美感。中等大小的肩甲上是保护脖子的侧盾和锋利的飞檐型尖角。这样的尖角结构在手肘、裙甲、膝盖、还有脚裸的护甲上都可辨认。
刀锋般的钢铁战士,简直就是集恐怖、死亡、暴虐于一身的黑骑士。
不,他们就是!
少女猛力回抽长剑,抬腿奋力一蹬,超乎寻常的力量把双手握住剑刃的黑骑士踹进混沌的浓雾之中,地上落下几节钢铁包裹的手指,断口处冒出黑色的烟雾,让室内的味道更加腐臭。
一击废掉一个敌人的女孩没有半分松懈,狭窄的楼道里并没有金属翻滚的碰撞,更多红色的光芒闪烁着穿透迷雾,宛若黑夜下的猛兽。
“真是不舒服的目光,这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姿态吧。”娜柏莉安横握长剑,守住门口的通路,在赤红的盯视中英姿飒爽的挡下袭来的刀剑,反手进击之间动若脱兔,剑光风驰电掣,几个呼吸间斩下两颗头颅。
涌上来的敌人一时间被少女强大的战力所震慑,逡巡间,只闻女子坚定的宣言:“那就全部死在这里吧!”
恶意的战士们在短暂的停滞后无声的咆哮,黑雾拉扯着显现出狰狞的怪物,虚无的丑陋存在徒劳的击打少女的身体,却在神力地光辉下退散。胜利之剑的斩击凶狠有力,每一次击杀都进一步增幅持有者的能力,几轮交锋后,娜柏莉安已经能发挥出远超初始时的战斗力。
长剑挥舞,即兵刃断裂,甲胄破损,异变的人体在灌注神力的剑锋下被切碎。黑雾被苍翠的光明搅动起来,时而因倒下的战士泄露出烟雾而浓郁,时而因为少女的奋战而被驱散。
娜柏莉安不觉得时间的流逝,激烈的战斗消耗了她全部的心神。来自圣骑士大师的经验,来自未知神祇的力量,还有在半岛的战斗中磨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