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照射在未央的身上,恍若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韵儿才听到未央的一句话,“可若是此事为真呢?”
若姜垣是真的要死了你,那她未央岂不就失去了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姜垣对她的心,她何曾不知,昔日陈慎也是如此,她不忍心让陈慎抱憾终身,便连性命也不顾的孤身奔赴齐国,只是为了将那泥人交托给陈慎。
现如今,轮着自己了,难道也不肯冒险吗?
“姐姐,那你打算怎么和陛下说这件事情呢,你要为了一个男人,奔赴敌国,陛下会怎么想呢?”韵儿拉着未央,不住的劝道,可未央却没有一丝犹豫。
“我快马加鞭直去齐国,来回也不过半月,我自有法子瞒着陛下。”未央只是抬起头来,看着那漫天彩霞,烧红了整片天空。
太液池中的睡莲都已经盛开,石栏之处,是永宁与宫人们蒙着头巾在玩着捉迷藏,不远之处,陈子恪一身月白色衣衫站在那草丛边上,嘴角下意识的勾起,看着那个在人群之中奔跑的小姑娘大汗淋漓的样子。
眉眼带笑的就连文墨瞧见了都觉得奇怪,但见永宁一时间跑的快了,身后却有一块小石子,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陈子恪脸色一变,见状连忙冲上前将大哭着的永宁抱了起来。
“不哭不哭,哪里痛,呼呼。”他皱着眉头,查看着永宁伤在何处,可永宁只是掉着眼泪,那斗大的泪水被陈子恪看在眼里越来的心疼。
“公主!”永宁的乳娘连忙跑上前来,见到永宁被陈子恪抱着,连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陈子恪一时之间也生气道,“不好好看着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乳娘只是不住的磕着头,永宁瞧见,也抹了抹眼泪,对着陈子恪哽咽道,“不怪乳娘,是永宁自己不小心的,皇伯伯不要生气了。”
陈子恪将永宁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用袖子给她抹着泪痕,“永宁要小心些,知道吗?”
永宁点点头,随即被乳娘带了下去。
小孩子心性,不过一会儿便好了,被乳娘带回去的时候,居然还蹦蹦跳跳的说着那池中的莲花好看,让乳娘去给她摘一朵来。
陈子恪不免发笑,想着自己刚才不顾仪态的样子,摇着头,文墨连忙开口道,“永宁公主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像极了静全皇后。”才说了这话,才突然觉得不好,生怕陈子恪生气的时候,陈子恪却也来了一句,“确实和长乐长得很像,只是脾气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沉吟许久,脸上的笑容温润如玉,“倒是和未央有些像。”有时候一样的蛮不讲理,但一撒起娇来直叫人没有法子,文墨见此,也随口道,“将来陛下和娘娘的孩子,一定也是和永宁一样的可爱。”
“那是自然。”陈子恪忽然大笑,拍着文墨的肩膀,“你这小子,倒真是挺会说话的。”
“哦,对了,适才娘娘让奴才去了一趟鸾凤殿。”文墨得了褒奖,也就没了边际。
“未央找你?”陈子恪倒是也觉得奇怪。
文墨随即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忽然想到了未央嘱咐的话,倒也就编了个谎话,圆了过去,“娘娘是想问问奴才,今晚上陛下要去何处安歇。”
“胡说!”陈子恪倒是长袖一挥,可双眸之中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未央怎么会问你这些。”
陈子恪倒是希望未央这样问呢,可倚着未央的性子,若是想问,恐怕会直接来昭阳殿问他,这么扭扭捏捏的倒不是她的性子。
文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去,也不说别的了。
陈子恪心中欢喜,便带着文墨,径直的往鸾凤殿而去,一步也不曾停留。
未央倚着那镂空的窗棂,张望着远处,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身侧传来韵儿的声音,“娘娘,是陛下来了!“欢喜至极,未央放眼看去,才见那玉阶之上,果真是陈子恪的一袭月白色衣衫,在暮色之下倒是显眼的很。
未央回过神来,才绽出笑颜迎了上去,陈子恪见到未央,脸上的笑容更是掩盖不住,走到近处,拉着未央的手才往里头而去,倒是自然的很,“用过晚膳了没有。”
“没有呢。”未央轻笑,才小声在陈子恪的身侧道,“我在等夫君你呢。”
跨过门槛的陈子恪脚步一顿,偏过身子一脸了然神情,“怎么,有事?”若不是有事情要与他说,未央这张嘴怎么会跟抹了蜜一样。
进了鸾凤殿,未央环在陈子恪腰间,微微扬起头来,对上陈子恪十分受用的神色,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求你呢。”
陈子恪却只是笑而不语,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建城实在是太热了,我想去惠城的避暑山庄。”未央嘟起嘴来,这一副样子,倒真的和那个不愿意上学的永宁一模一样,陈子恪抱着未央,看着她乌发之间的珐琅银钗,笑意更深。
沉吟良久,陈子恪才装作决绝难定的样子道,“那好,我就做一次昏君,和你一同与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