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城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宫里头究竟有什么变数,才会让人鸠占鹊巢,未央心中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她清楚的很,除了珏主,没有人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或许,都是因为我。”未央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她,陈子恪也不会远走蜀国,更不会身受重伤,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就算是回了建城,恐怕那些人也不会放过陈子恪了。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你在胡说什么。”陈子恪淡笑,并不以为意,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未央的手心不曾松开。
从这一刻开始,生在一处,死也在一处。
陈国的确已经有了新的君主,那个君主的名字叫做陈子恪,与未央面前之人形貌酷似,行为做事的方法也与他一般无二,这一路行来的刺客,已经让陈子恪能够想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个“陈子恪”敢带领满朝文武前去祭天,就代表着他一点也不害怕,整个陈国上下也没有一个人看出他不对来,若不是因为满朝文武都被他收买,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陈子恪身边的人,易容或许可以掩盖一个人的真面目,但若不是在陈子恪身边的人,是不可能隐瞒所有的人,然后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个人的真假。
建城之内,却远没有陈子恪此刻所在之处的凶险,一派歌舞升平,莺歌燕舞,没有人发觉有一点的不对,宫闱之内,更是和乐融融,没有一点勾心斗角。
昭阳殿之内,残阳落在那屋檐之上,衬出那朱红瓦面,颀长的身姿被夕阳映衬,他就站在门槛边上,瞧着整个陈国宫闱,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绝代风华,眼眸之中一派淡然自若,那面容与陈子恪和于一处。
忽然那须弥台之处,走来一个人,一身玄色,不染俗尘,缓步而来,“陈子恪”脸色才变得有些凝重,整个昭阳殿之内空无一人,只有那龙椅上头的明珠还反衬着夕阳余晖。
他走上前去,“珏主。”径直喊出声来,随即看向来人身后,没有随从,随即轻声问道,“成了吗?”
不过做了陈国几日太师的珏主显然还没有适应这样雕栏画栋的宫廷,可他,本该就是天下之主,他轻笑,胸有成竹的样子险些让“陈子恪”惊喜的呼喊出声。
珏主的目光却只是放在那大殿之上的龙椅之上,缓缓的才出声道,“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对付吗,若是有这么好对付,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一路而来,都有暗卫,珏主不是没有料到,只是他么有想到陈国皇室的暗卫会这样的忠心,人数虽不多,却个个都本领高强,若不是他召集了江湖中的朋友,恐怕根本就没有几个回来。
“陈子恪”脸色突变,变得有些恐惧,连声音都下意识的开始颤抖,“那,他就要回来了,我肯定会死的很惨的,只要他进宫,我这个冒牌货不就要是死了。”他只是在担心着自己的性命,这样怕死的样子被珏主看在眼中。
只觉得悲哀……
珏主猛然拽住了“陈子恪”的臂腕,透过那眼眸能够瞧见他的势在必得,“你听着,现在你就是陈子恪,外面的那个,才是冒牌货!”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却一点都不能给“陈子恪”的安慰。
珏主无力至极,却忽然从那薄唇之间溢出那一句话来,“若实在没有办法,不是还有解未央吗,她又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建城内外并没有陈子恪所想象的戒备森严,反之,他们居然一路毫无风波的进入了建城境内,城郊并没有什么异动,恍若还是自己数月之前离开陈国的样子。
寒冬将过,可那股寒意还是从脚底沁入人的心底。
“子恪,咱们是先进城还是?”未央也觉得奇怪。
此刻境地,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若是被皇城兵士当作假冒帝君的人,那陈子恪当真是到了九泉之下都洗刷不了这不白之冤。
“建城里头,此刻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也恐怕只剩下段老丞相了。”陈子恪一阵嘘叹。
当初王家干政,独大朝政,段丞相为了不让陈子恪为难,自己递了辞呈,告老还乡,但而今才刚过信念,若陈子恪所料不差,段丞相现在必定是要回京拜访故友的,加之是第一年离京回乡,按照礼制,是要回京谢恩的。
进城的是未央,只因为她并不引人注目,若是建城之内有埋伏,也是为陈子恪而设的,未央并不用担心,陈子恪为她肯死,她如何不能也冒险一次。
陈子恪的伤势发作,在农舍之中休养,未央是等着他睡着之后,将信笺放在桌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帷帽将容貌遮掩,往城中而去。
段丞相的府邸就在最繁华的大街上,就算是段丞相已经告老返乡,这官邸陈子恪还是将它作为私有之物送给了段丞相,而今她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上,环顾四周,也未曾见到可疑之人,微风卷起她的帷幔,她站在那镶嵌着铆钉的木门之前。
开门的人是段丞相的老奴,探出一个头来,问道,“姑娘有事吗?”
昔日这丞相门前也算是门庭若市,此刻却是萧瑟异常,未央随即便道,“请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