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安顿好醉酒的叶歆,马车窗边传来有规律的敲响声,郝连行云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无赖痞相,长袖一挥,一个物件飞出窗外,
“告诉他,人在我这里。花神节过后,如果她还愿意回去,我亲自送到宫门口。”
“是,主上!”三个字干脆利落,人影转瞬即逝。
车窗被打开,柔柔的夕阳光晕照进来,打在了叶歆熟睡的脸上,毯下的女子睫毛浓密,安静的覆盖在脸颊上,呼吸绵长。小嘴微翘,这么安静的她,也只有在她睡觉的时候才能见了。平常都是一副小刺猬,生人勿近的模样。
郝连行云倚窗而坐,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仿佛要把面前熟睡的人看进心里,刻在心里似的,一刻也不曾离开视线。
时光静止在这一秒,郝连行云脑中的片段一刻不停的闪现。如果这个花神节过后,她真的要回去,他会拦住她吗?自己能留下她吗?他不知道。
“啊,好热……”毛毯下本来安安静静睡觉的叶歆翻滚起来,郝连行云知道酒的后劲来了,这个酒名为“一欢”
酒名的由来便是因为此酒喝的时候入佳酿让人贪杯忘乎所以,可是一旦醉下睡着,几个时辰之后,酒劲开始发作,浑身燥热,必须要在床上盖上厚厚的棉被逼出酒汗为止,贪杯酒,欢宴过后,自作自受。
这也是为什么郝连行云要在这盛夏时节给叶歆盖上厚毛毯的原因,逼不出汗,人会一直浑浑噩噩的睡着,按照自己本意,这样的酒本来不应该让叶歆看见,可她那天当着自己的面那么的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片。可能她早就忘了自己。
但是她这般了然直来直去的性格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既然完全忘记了自己,那么索性从头开始。以前没有我的存在,那么就让以后我在你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
听到叶歆的叫声,郝连行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看,还好,额头上大汗淋漓,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垂眼望去,叶歆闭着眼睛用自己的双手在领口处使劲的拉拽,酒让身体发热,加上那么厚的毛毯,不中暑就不错了,难道梦里也是大汗淋漓?
想到这里,郝连行云笑了笑,看着怎么也解不开襟前扣子的叶歆,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叶歆的脖子处帮着她解开。
郝连行云的手指冰凉,仿佛是感觉到了冷意,叶歆闭着眼睛伸出双手将他的手握住,冷意暂时压住了热意,她便不再闹腾的如此厉害,安静的等待凉意源源不断的通过双手传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郝连行云解开叶歆脖子中间的那颗扣子的时候,突然间,叶歆睁开了眼。
四目对视,一片寂静。
只有马车外两匹活力四射的马在啊安静的官道上走着。
“啪!”一个异常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惊得管道两旁停下小憩的鸟儿马上展翅飞走。
醒来后的叶歆躺着给了郝连行云响亮的一巴掌。
瞬间郝连行云俊朗无可匹敌的脸上有了五个颜色分明的手掌印。
打完人之后,叶歆也惊呆了,怎么刚才自己就给了他一巴掌?如果不是瞬间冒出来的五个指印,她会怀疑自己又做梦了。
被打的郝连行云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恼怒,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生气,好像被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反正视线一直盯着叶歆看,看的叶歆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你,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呃,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解我扣子?你想干嘛?!”叶歆此刻只得硬着头皮以质问的语气问郝连行云,她一刻不停的在心底告诫自己,加油,叶歆,刚才就是他不对,他在趁你醉酒的时候侵犯你。你这么做是对的,你要鼓起勇气向恶势力抗争到底!
“你醉了”郝连行云没有解释,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他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三个字。
叶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她醉酒了,她醉酒了,你个大变态就可以帮自己宽衣解带吗?如果刚才自己晚醒一点点,那是不是自己被侵犯了就不知道!这个人做了坏事连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了吗!
“这么说,你是故意将酒放在桌子上的咯?”叶歆也不笨,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酒也是故意放的。毋庸置疑。
果然,郝连行云点点头,默认了叶歆的猜测。
“我没逼你喝。”郝连行云不顾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叶歆强调了自己的立场。
叶歆冷笑一声,“是没逼我,可是你把我赶到了对面!”女人的联想力是惊人的,此刻这番话在叶歆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郝连行云不怕火上浇油的点点头,再一次默认了叶歆的猜测,“没错,我就是让你到了对面。”
不管自己问什么,郝连行云总是一副你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姿态来回答叶歆的问题,这让她感觉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
叶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郝连行云总算点头回答了,“没有的话,你早就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