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射出的血泉中既有脊椎的碎块。也有肌体组织和筋腱。她晃了晃。勉力想要站起來。可是思维已经无法指挥身体。终于重重栽倒。当她的脸接触到地面时。触感却不是粗糙的水泥。而是细滑的塑料。
那是男人刚才扔下的垃圾袋。
“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这是她倒下后第一个想法。
“原來。这个垃圾袋是给我准备的……”这是她倒下后第二个想法。也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咣当一声。铁门又打开了。拉菲走了出來。随手一提。女杀手的身体就被套在了垃圾袋中。拉菲扎紧了袋口。随意地将垃圾袋抛到了垃圾箱边。就打算回去。这时脚边一个闪闪发亮的金属片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拉菲俯身拾起。看了看。自语道:“叶芙科娃。很奇怪的名字。她很有名吗。”
拉菲随手一抛。金属铭片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掉落在垃圾箱里。
在整个血腥议会的范围内。叶芙科娃都很有名气。拉菲并不知道这个。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对于一个死人來说。再大的名气都沒有意义了。
在短暂的喧闹过后。夜晚重归宁静。
在龙城市效。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喷吐着浓浓的黑烟。艰难地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行驶着。它已经很有历史。属于早就该被回收利用的那一类。吉普车继续了联邦车辆的特点。车体大。马力也大。可是坐在车里的虽然只有一个人。却压得这辆老爷车有些喘不过气來。
吉普车终于嘶吼着驶进了旧仓库区。停了下來。驾驶的人挪动着宽大方正的身体。艰难地从车里挤出。跳了下來。当双脚落地的刹那。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本.科提斯上尉赤着上身。大步向简陋的居所走去。他黑色的肌肤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将肌肉线条很好地勾勒出來。那方型的身体有若黑色的钢锭。回到房间中。他拉开老旧不堪的冰箱。从里面摸出一听啤酒。狠狠地倒进嘴里。直到整听啤酒倒完。他才咕咚一声吞了下去。冰箱里还放着几听啤酒。上尉只是眼馋地看了几眼。终于咬牙关上了冰箱门。
随后。上尉來到了书房。将硕大的屁股塞进用角钢焊成的椅子里。往后靠了靠。坐得舒服了之后。才打开了老式智脑的开关。上尉这台智脑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了。现在还能使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在钢椅吱吱呀呀的呻吟声中。屏幕终于不情不愿地亮了起來。第一个跳跃出來的。就是上尉最不想看到的人。
看着海伦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啪的一声。上尉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脸。
好不容易。上尉才带着上战场的心情。放下了自己的大手。然后咬牙切齿地点向了屏幕。光看下手的力量。就知道他很想一指头戳穿了屏幕。
很可惜。上尉的智脑虽然很古老。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军用品。军用品质的屏幕毫无悬念地挡下了上尉充满爆炸性的一戳。海伦静止的脸开始活动。她的眼神如电子眼般冰冷。可是科提斯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在嘲笑着自己。
“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该是你还上它的时候了。”扬声器里播放着海伦的留言。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上尉咆哮着。挥舞起巨大的拳头。就想向由钢板焊成的智脑桌砸下。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两拳下去。肯定会把桌子连同智脑一起砸烂。对于经济状况不佳的上尉來说。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拳头在离桌面还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生生停住了。上尉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钢铁桌面也发出嗡嗡的共鸣。
既然已经看到了海伦的留言。那么砸烂了智脑也沒什么用。而且修理费用重得象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上尉的心头。让他无从发泄压抑。粗重的气息不断从上尉的鼻孔中喷出。他现在就象一头红了眼的公牛。却沒有斗牛士供他发泄愤怒。
科提斯忽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冰箱前。拉开箱门。将里面仅存的啤酒都拿了出來。悉数倒进了肚里。这才狠狠地摔上冰箱门。走了出去。重新挤进吉普车。用力打着了发动机。吉普车呻吟着掉了个头。驶出了庭院的大门。可是刚一出门。它就大声喘息了几下。然后熄了火。科提斯狠狠地拧着钥匙。但发动机只是传來几声刺耳的摩擦声。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该死的运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科提斯一边咆哮着。一边从车里挤了出來。他很想一脚踢在车上。但这是他惟一的一辆车。而且还有修复的希望。想到这里。已经飞出的一脚转了个方向。重重地踢在旁边一截水泥桩上。将直径近一半的水泥桩踢得四分五裂。
上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院中。冲进了仓库。几分钟后。从仓库中走出的上尉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战术背心。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子弹和手雷。背后则是一个动力机甲上才会用到的机炮弹箱。黄澄澄的弹链延伸出來。再沒入上尉手中那挺机甲专用的多管速射机炮炮身里。
全副武装的上尉带着一身杀气踏出院门。然后以不输给动力机甲的沉重脚步。一路小跑着杀向帕瑟芬妮的私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