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时候很无奈。而活着的人却总是向往着更远的生活。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希望了。因为有了希望。所以有了奋斗一词。因为奋斗。学子们不惜寒窗十二载。万人共挤那独木桥。根基好的。顺利度过。走进了世人羡慕的象牙塔。。大学。我沒有直接参与那令人心惊肉跳的挤桥考试。选择了曲线救国的道路。因为在高中参加了一个函授班的学习。高中还沒有毕业。我就有了一个报社的实习记者证。我告别了我的老师和同学。选择回到生我养我的山村。想凭着的那个方方正正的记者证把山村推出去。让寂静的山村也热闹热闹。扩大山村人们的视野。改变山村贫穷落后的面貌。
因为听说我是一个记者。父亲的一个在机关上班的朋友找到我。说我应该去闯一闯。至少得去找乡上的领导交流一下。毕竟是山高皇帝远。一个乡政府的干部在山村的人们看起來就是很了不起的官了。何况还独自闯了一回县政府。文章被几个报刊杂志登了出來。父亲也觉得窝在家里沒有什么前途。于是也鼓励我去闯一闯。刚出校门的我沒有时髦的采访包。沒有高档的采访笔。也沒有正式的采访笔记本。连穿着都是清贫无比。当我背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钢笔在一本稿笺上记下我的采访内容的时候。我是不知道周围人们的眼光。但不知道围观采访的人们会怎样看待这样的一个记者。好在文章很快就在报纸上发表了。后來。当地政府给了我一个联系人。我每次需要什么材料就找她。当地政府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找我。当然我听到有什么社会新闻的材料也会主动去采访的。因为不是专业出身的新闻记者。稿子的命中率不是很高。但与机关里的其他人相比。也算是不错的了。但我总觉得知识不够用。为此。我每天除了干家务活、农活。采访、写作。还要抽空学习《四川日报》、《四川农村报》、《乐山报》等报刊上的一些新闻。研究他们的写作方法。
1992年春天。我正在采访一个村道建设的稿子。住在一个初中同学的家里。早晨听广播新闻的时候。听到了四川大学当年要办首届新闻专业函授班。招生渠道是成人高考。我匆匆忙忙结束了采访。回到家连饭都來不及吃。又匆匆忙忙地赶到县城。四处打听招生办的位置。可找到招生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只好找到在缫丝厂上班的同学那里借住。第二天一早再來。记得天空中下着牛毛细雨。我沒有雨伞。头发丝上粘满了雨露珍珠。我大大咧咧地用袖子一抹。算作是整理了仪表。怯生生地走进了招生办。开始了我大学梦。也许是老天作弄人。当我说出四川大学新闻系的时候。老师们都诧异地看着我说:“沒听说过四川大学新闻系要招生啊。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肯定地回答说:“沒有。肯定沒有。今儿早上的四川新闻联播说的。连播了好几天了。肯定沒错。”老师见我肯定。对我说:“那就是新出的招生单位。我记不住招生代码。你自己找找看。”说着就给了我一摞报纸。我睁大眼睛一个一个地找。一张一张又一张。报名的人來了一拨又一拨。报纸就要看完了。老师也觉得应该放弃了。我还是坚持着要看完。终于在一张新到的报纸上找到了我要报考的四川大学新闻系的招生代码。可报考成人大学需要乡政府的推荐和证明。我赶紧回到乡政府。找到管教育的乡长。办理了证明。转身步行了10多里路。坐车进城。当天下午才把手续办好。回家的班车已经打烊了。我只好再次住到同学那里。正好要到新华书店去买几本复习资料。因为考试的科目里。我们有几科是沒有学过的。必须自学。
三月是梅雨天气。雨还是淅淅沥沥的。我告别同学。在新华书店买了书就往回赶。因为五月就要考试。我有两科基本上是沒有学过的。我得用一个月的时间学完。再用几天全盘复习。白天。除了完成父母给我安排的农活、家务外。还得出去采访、写稿子。晚上等大家都在看电视的时候。我才能静下來看书。最好是下雨天。不用出去干活。也可以借口下雨。躲在屋里看书。做练习題。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生活。我似乎也觉不出什么是苦來。5月6日。我带着几本书和简单的行李到县城参加成人高考。考场设在一个小学的教室里。三天的考试结束以后。我又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里。记得拿成绩那天。我感觉特紧张。不知道自己是考上还是沒有考上。拿到成绩以后等待的日子简直是漫长的每一天。7月底。我收到了四川大学成人教育学院新闻系的录取通知书。苦尽甘來。我憧憬着自己走进四川大学校园的美满生活。甚至计划边打工边读书。
当我拿着通知书回到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的时候。可以用“各怀鬼胎”这个词來形容大家。这也难怪。一个到了谈婚论嫁的农村女孩怎么又闹着去读书了。这不是胡闹吗。或许大家会问。不让去读书。早就应该说出來。免得白忙活一场嘛。其实大家当初不反对参加考试的原因很简单。靠大学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考上的。何况沒有足够的时间复习的我。大家不说。就是要让我自己碰壁退却。现在是拿着通知书要上学问題了。因为大家的反对。本來就不支持我上学的父亲更加反对了。我被逼无奈。只好和父亲商量说。把我的嫁妆折成现金。我要现金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