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打算开口吗?”
监房内响起刘半山的声音。随即便是一声尖利的惨叫。
站在监房门口的影卫陈小虎,听出了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出于好奇,他偷偷探过头去,对着监房内小心张望。
总领大人此刻正坐在监房正中的一把椅子上,而就在他对面,一个木质的承架上,结结实实捆绑者一个女人。那女人身上的衣物,已被尽数剥去,白净的身躯在承架上左右扭动,即便是在阴暗的监房内,亦让人觉得有些扎眼。
陈小虎没有看到那女子的身体上有什么伤口,所以他对那女子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而感到困惑。而监房里传出的阵阵恶臭和血腥味道,只是让陈小虎微微感到有些不适,毕竟陈小虎好歹做了一年的影卫,这等气味,倒还真算不了什么。
看着那木架上的女子,陈小虎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被换了过来,而又是什么原因让那同是影卫的严庚被人背了出去?
“我只要那个人的名字,说了,便送你走!”耳边传来刘半山冷冷的话语。
陈小虎觉得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刑讯司总捕衙门的监房,百年间,能活着出去的,不过三人而已。而这三人之中,据说有两人后来成了涉川鼎鼎大名的人物,至于那最后一人是个什么状况,倒是很少有人提及。
随着扭动,承架上的女子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府中传来,尖利中似带着无穷的咒怨,直欲将人的魂魄从嗓子眼里迫出。毫无准备的陈小虎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可就在那刘半山扭过头看的时侯,陈小虎已经再次神态如常的立在了门口。陈小虎知道自己不能跪,自己是影卫、本应是万里挑一的影卫。即便自己能进入影卫,实在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可他不想给自己的父亲丢人,因为在陈小虎看来,到了自己父亲的那个位置、那个岁数,能在众人面前炫耀的,便已不再是权势,而是自己的儿子。
刘半山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对于其人能坚持这么久,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值得惊奇。以他刑讯三十余年的经历,能在自己手上熬过去的,目下便只有两人,而那两个人,一个他不想杀,一个他不能杀。所以刘半山自始自终都认为,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问不出的答案,只看你是否能找对了方法。
对于这名女子,从一开始刘半山就没想着要留下其性命,所以直接上了索命的手段,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名女子可以不给刘半山想要的答案。因为同样是死,可想死的痛快,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说……”那女子终于开了口。刘半山阴沉的面孔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挥了挥手,刘半山招呼刑讯司的刑官上前,将一碗墨绿色的汁液,倒入了那女子的口中。
看着那女子身体的扭动变缓,刘半山开口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和我一起来的叫党化……”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此人!”
“主使之人,我等也没见过,我等只是按照上面交待下来的意思去办。”
“即便是夜枭,那些人也不是你等说杀便能一起杀的。若无人相助,你觉得我会信吗?”
“……若是我告诉你,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能不能给我立一座坟?”
“我会让人把你的骨骸散到峪鬲河里!”
“……也好……”
“……他的手很贱,右手的食指好像少了一截。”
“这倒是个有趣的消息,还有吗?”
“……。”
“送她走!”
直到那女子的尸体从木质承架上被放了下来,陈小虎这才看清楚了木质承架后的机括上盘着的是何物?一阵恶心立时便涌了上来,那来自粪便的恶臭,浓浓的血腥气味,有如放大了无数倍,并且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眩晕之后,陈小虎终于将自己早上吃下的那点东西,一股脑吐了出来。
一只手掌出现在了其身后,缓缓叩击着陈小虎的后背,一直到陈小虎将最后一口酸水吐尽,那手掌这才收回。
面带羞惭的陈小虎直起腰,对着方才为自己叩背之人施礼后说道:“属下无能,扰了大人刑讯,还请大人责罚!”
“不妨事,只是经得太少罢了!去把监房收拾干净,在此处呆到明日晌午,再来见我。”
看了一眼监房内的血迹与污渍,再看了一眼机括上盘着的那一堆物什,陈小虎那望着影卫总领远去背影的双眼生出些许雾色,他忽然感到一阵委屈。为了让自己成为影卫,自己的父亲当初可是做过太多安排。这中间也包括杀人。陈小虎杀过人,而且杀过不止一个,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会表现的如此差劲?
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陈小虎抢过了监房刑官手中清扫用具。他清楚,那严庚已经没了机会,但自己还有,所以现下,他要做的就是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换做数日前的刘半山,陈小虎没有这个机会,但今天陈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