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开朗了,在那迷惑人心的烛光下,泛着娴静美好的光泽,那瓷白的肤色,若凝脂吹弹可破,面上的笑靥,似桃李芬芳,一时间,竟让人看得有些怔神。
“从前我总是对你言听计从,你说的话,我便当做真理,当做圣旨。可这两日,在鬼门关晃悠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在想,我这样信仰你的每一句话,是不是错了?就像孝子愚孝,信徒愚信一般?”无邪抬起眼来,眼波灿烂,看向那始终淡然温和却又遥不可及的人:“但如今我不想再不顾一切地遵从你的话,我也是有思想的人,我是一个人,并不是你的所有物,为什么你让我往东,我就必须往东?我反而觉得,你说的话并不一定全是真理,就如你那日训我的话,若你是因为我擅自离京,你罚我,我心服口服,可你若是因为我动了心思,喜欢谁而不喜欢谁,你罚我,我不甘心。”
秦燕归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幽深了起来,似要将她洞穿了一般,良久,他终于慢慢抬起了唇,微眯着眼,开口缓缓说:“是啊,你是个有思想的人。”
无邪面颊燥红,秦燕归这话,就好像在讽刺她一般。
无邪心中恼怒,她在他眼里,永远什么也不是,果然,秦燕归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早已经渐渐淡了下去,然后转身便走,看也不看她一眼,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无邪哪里肯,上前几步就拽住了秦燕归的袖子,秦燕归却好似根本视若无睹一般,拂袖抽去,那拂袖的瞬间,他从身体里迸射出了一道凛冽的罡风,明显是好不留情,当即将无邪震得浑身一麻,胸口镇痛,往后摔去,口中有腥味溢出,无邪用手指在嘴角一抹,然后忽然笑了:“你并不关心我与从前有何不同,也许,你是知道的,只是不屑?”
说着,无邪突然站起身来,那一下是被秦燕归震出了些内伤的,只是凭秦燕归的本事,若要人死,甚至连手指头都无需动一下,她又怎么可能只是受了点无伤大雅的内伤?无邪私心里认为,秦燕归是瞧不起她的,所以就连与她动手也不屑。
她忽然运气朝秦燕归袭去,秦燕归背对着她,甚至没有转过身来,身子一侧,避过了无邪的袭击,她甚至连他的衣袖都没有碰到,比内力,无邪不是他的对手,她自然也从未想过傻乎乎地和他比内力,这一回,无邪出手快如闪电,秦燕归终于留了一只手,化她的攻势,然而无邪就像一只发了威的小豹子一般,眼也不眨,狠了心地只攻不守,将自己的所有弱点都暴露在了秦燕归的面前,只一个劲地袭击他,秦燕归自然不会对她出手,只化她的攻势罢了,可这野蛮的小豹子好似有无穷无尽的体力一般,没有丝毫退意,反而越战越狠,秦燕归皱了皱眉,不欲与她纠缠。
她的进步,让他有些诧异,或许他是真的太久没有关心过这个孩子了,她竟有了这样敏捷的身手,除去欲速则不达的内力不谈,小小年纪,她的身手,已算得上数一数二,她平日沉静沉稳,但动起手来,却似一只暴躁的小兽,不肯留半分余地,也难怪在来这的路上,会有那么多人栽在她手里了,看来,温浅月是废了心血教她的。
秦燕归处处只躲不攻,本以他的本事,对付一个无邪是不在话下的,可今日,无邪的确给了他莫大的惊喜,她出手的招式,招招快如闪电,不给她自己留半分余地,秦燕归面露无奈,终是在无邪袭向他心口的时候,轻叹了口气,气力忽竭,手里的动作也稍作迟钝,令她一掌击中了他,虽未用上内劲,可却有如神威,一下将他扑倒在地,整个人也像头小兽一样将他压制在了地上。
对上无邪那一双漆黑又固执的眼瞳,秦燕归没有动,反倒是放松了身子,任她压在他身上钳制着他,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已有了微微的上扬,似嘲非嘲。
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压制住了他,然后呢,要杀了他泄愤?
无邪并未察觉出秦燕归的不对劲,她将秦燕归压制在地上的时候,连自己都一下子愣住了,似乎也有些难以置信。
的确,凭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钳制了秦燕归?
可秦燕归并非是个会为了敷衍她而任她这样粗蛮无礼地将他压制在地上的人,秦燕归方才,的确是气力忽竭,避无可避她那野蛮的攻击,那一掌,他挨得也实,此刻倒地,伤口处便又渗出了猩红来,看得人触目惊心,他似乎也的确无力再将她推开来,这才任她这样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钳制着他。
无邪心中忽然透彻起来,今日秦燕归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否则那一下甩出的罡风,又怎么可能只令她受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伤?他似乎真的有些疲倦,血气也不顺畅,面色微白,眉间隐有倦色,就连行动也比平日迟缓一些,从一开始就是。
秦燕归这伤有些古怪,仅仅是那穿膛一剑,似乎还不足以让他的状态变得这样不对劲,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隐约之间,似乎见到秦燕归忽然面色煞白嘴角溢血的模样,且守城之日,他以自己为铒,她也曾听闻,他的异样。
他的身子本就还未恢复,今夜又为了救她,大耗心神,只怕不仅未恢复,还更糟了些,又逢她今夜暴躁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