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可惊醒了屋内的辛知府。但听一阵穿衣声,跟着那正房与偏房的灯都亮了起来。
汤沫见紫衣剑客放出毒烟、又惊动了辛知府,心说不好。赶忙闭住呼吸,扭头就跑。奇怪的是那紫衣人竟似也不愿让辛知府看到,居然也掉头跑开了去。
汤沫一口气回到客房,稍稍调整呼吸,心中暗想:“这紫衣剑客两次出现在府衙内院,绝非偶然,看来此处颇有玄机。不如明晚约了薛琅一起前去查看,必有收获。”
看看时辰不早,但怕那紫衣人再来偷袭,汤沫从包袱里取出几串铜铃,在门窗和房梁上都挂了,才敢放心睡下。
按下汤沫、薛琅等人不说,单说那一心要与汤沫赌赛的花天古,这些天又在忙些什么?
他也着实没闲着。自那日孤山脚下一别,花天古回客栈歇了一宿。因怕汤沫几人走得早,隔日天还未亮便起身,扮作个行脚商,往昨夜那片树林赶去。
待花天古赶到,恰逢汤沫与四捕快起身去往杭州城。花天古便一路跟在后面,他扮人像人、扮鬼像鬼,故而一路跟着,汤沫等人也未曾注意。
花天古跟着汤沫几人一直上了聚仙楼,见汤沫把莫宝赤条条定在房顶,不由心中暗笑。心想你这蠢猪,长得丑也还罢了。采花是去脱那姑娘的衣服,你怎的自己脱得赤条条给人定在那里?似这等蠢材也敢来干这干拈花折柳的事儿,简直是在丢我“花天狂骨”的人,若不教训,天理不容。这蠢猪既被姓汤的小子定在那上面,就先让你吹吹冷风,回头却来理会你。
待到汤沫进了杭州府衙,花天古跟不进去,便先回客栈睡了一觉。等睡醒养足了精神,天也黑了,花天古换上夜行衣,便来刺探杭州府衙。
只是杭州府衙忒大,花天古初来乍到,一时找不到头绪。说来也巧,恰好汤沫出门去见寒飞儿,被他撞个正着。花天古心想:“左右没有头绪,不如先去摸摸这姓汤的底,好歹知己知彼。”想到这里,看看汤沫走远了,便翻身下到院中,进了汤沫的房间。
花天古四下翻翻,不见什么线索。只在墙边的橱柜里找到汤沫随身的包袱。他刚要解那包袱,忽听门外响起脚步声,顿时惊了一身冷汗,赶忙掩好橱柜。
你道花天古为何吃惊?只因那日看了汤沫戏耍四捕快,花天古不由对汤沫颇为忌惮,眼下若在此处被他逮个正着,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到这里,花天古赶忙跑到窗边,打算推窗逃走。
窗尚未推开,便听屋外那人“咚咚”地敲起门来。听到敲门声,花天古这才放下心来——若是汤沫回来,岂会自己敲自己的门?
这花天古反应极快,见门外不是汤沫,赶忙跳到床上,拉开薄被面朝墙壁装起睡来。门外那人敲了几下不见动静,叫道:“水大侠,杭州夜凉,我家大人怕少侠冻着,特意吩咐小人拿床厚被来。”
花天古哪敢应他,只管倒头装睡。那人叫了几声不见开门,便自己推门进来。
小衙役进了屋,看到床上的花天古,只当是汤沫睡熟了。于是也不惊动,便把手里的厚被铺开了,给花天古盖上。盖好之后,又轻轻推了推花天古,唤道:“水少侠、水少侠。”
花天古只做不知,一动不动。小衙役推了几下,见这“水易”毫无动静,便不再叫他。令花天古惊讶的是这小衙役叫不醒自己,居然不走,反而去那橱柜里轻轻拿出汤沫的包袱翻看起来。
花天古心中暗骂:“你这小傻蛋,倘我真是那汤沫,你就这么当着面明目张胆地翻看我包袱,此时不知已死了几回。”转念又想:“本以为姓汤的成了座上宾,但看这衙役的举动,只怕这个杭州知府对他也未安什么好心。”
花天古心里嘀咕,身上却不敢有丝毫动静。好在那小衙役翻了一阵,查不出什么名堂,便把包袱重新放好,出门离去了。
花天古等了一会儿,确定再无动静,这才起身,也去翻看汤沫的包袱。
汤沫这包袱平平无奇,不过几件换洗衣服,几个闯荡江湖的小玩意儿。今日却不知倒了什么霉,给人翻了又翻。花天古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只得重新将包袱包好,放回橱柜。
花天古见这房内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失望之余重又回到房上。这花天古也是艺高人胆大,眼见查不出个所以然,居然一屁股在那屋顶的檐棱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个小酒壶,一口一口自顾自喝了起来。
花天古几口小酒下肚,心里思索着是接着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府衙之内乱撞,还是先到别处去碰碰运气?
“嗯,别处又有何处可去?除非是那寒飞儿的香闺。哈哈!”
一想到寒飞儿,花天古来了精神。暗想今夜再去,总不至于又被汤沫那小子坏了好事吧。(他若当真去了,还得碰到汤沫,岂不得气得七窍出血?)花天古想到这里,旋即摇头,“不成!不成!只一看到寒飞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儿,区区便浑身没了力气,去了只剩出丑。还是一门心思先帮她报了父仇,让她自个儿投怀送抱的好。”
花天古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后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