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知道,跑了一个重要人物,并且是一个老狐狸。他拍拍屁股跑到了美国,之后一定会从美国转机去澳大利亚。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在跑之前放了个很大的烟雾弹,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钱市长跑了后,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抓那个规划局的科员。当我到了规划局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那个姓牛的科员没有来上班。我取得了他家的地址,当我敲开门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脸上贴着面膜的女人,他对我说是那个科员的老婆。我从她嘴里了解到,这个姓牛的家伙自己说出差了,要出去一段时间。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家伙很可能是被杀死了。
果然,很快劳局长来电话了,告诉我在海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打捞上来之后,正是这位。他是被人一枪打穿了脑袋后扔进海河的。我们赶到了现场,杨安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随后沿着河岸走了起来。她试图找到第一现场,甚至找到弹壳,但是一切都失败了。
我们很不顺,最近似乎做什么都是那么的不顺利。也许是以前我们遇到的都是小毛贼,现在遇到真正的大妖怪了吧!好像我们做什么都晚了一步。
回到了我们的驻地后,大家一起检讨,开展了批评和自我批评。这所有的后果,其实完全可以避免。那就是我们应该不怕麻烦飞去伦敦找到那个女人调查,不放过一点跟案子有关的细微的线索。而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不重要。我们信心满满地认为钱市长的行踪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结果酿成了这个无法挽回的损失。让坏人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我觉得自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这件事让我深深自责。这天晚上我没有睡觉,一直坐在窗户前看着北京城的夜景。本来戒掉的烟,我又捡起来了。
“你还没睡呢呀!”纯姐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她叹了口气说:“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失败感。”
我摇摇头说:“失败,我们确实失败了。你说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怎么可能就跑掉了呢?屋子里出奇的安静,当时我就怎么没去想里面根本没有人呢?只有电视在开开关关的,那分明就是自己设置的自动开关而已。当时我怎么就没有多想想呢?我想,我是被以往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了。”
接着,杨安也进来了,老程和王明亮陆续坐到了我屋子里的床上。他们都不说话,低着头,很惭愧的样子。老程说:“这是我遇到的最狡猾的一个人了,这个钱市长还真的有两下子。”
杨安说:“不是他有两下子,而是蓄谋已久。他为这件事准备了很多年了。他给我们营造了一个看似比他还要高级的人物来转移视线,结果,我们认为只要看住了这个老夏,那么钱市长就无路可逃。之后还抛出了一星期的逃跑计划,让我们觉得这家伙不会马上逃跑。这样,我们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老夏身上,甚至老程和老王都跑去监视老夏去了,同时,林三九跟踪的钱市长进了市政府后,稍微化妆了下,就从后门潜逃了。直接去了北京用另一个身份登上了去纽约的班机。”
“现在才知道,那不是什么都晚了吗?”我叹了口气说。
杨安说:“也许我们该把他抓回来。”
我摇摇头说:“这是不行的,那是违反了澳大利亚的法律,这对两国的交往不利。弄不好,我们还会成为澳大利亚的阶下囚。”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强烈的挫败感令我们都低下了头。
杨安又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该怎么进行下去?”
我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了,就是逼胡厅长和吴局长疯狂。天亮后联系下这两位,要钱,威胁他,不给钱就把事件捅出去。看他们作何反应。”
杨安嗯了一声说:“估计这俩人就要和我们拼了,我们抓到杀手,找到这俩人的罪证,对这两个人果断抓捕,但是注意,不能真的抓到,要把这两个人当做诱饵。这叫围点打援。”
老程嗯了一声说:“计划是个好计划,但是操作起来有难度,千万不能再次失手了。”
“我可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了,必须统一指挥才行。我们这次的错误从根本上就是体制上的失误,请人帮忙却没有指挥权,造成了一件事两个人管的情况,导致了失败。”我说,“还是太马虎了,我们应该对一切情况做严谨的分析的,这件事和林三九没有什么大关系。”
杨安呼出一口气说:“最可怕的是,林三九辞职了。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是个不服输的人,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说:“这个人必须看住,千万不能让他跑去澳大利亚胡闹。我还真的怕他干出什么糊涂事来,这个人太自作聪明,不可一世。满脑袋都是小聪明,这样的人会干出出格的事情,影响我们的国际形象。”
杨安说:“可是我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杨卫东,你不是国安局的人了。你现在是中纪委的干部。”
“中纪委难道就不可以调查他吗?”我哼了一声。
“人家现在是普通公民了。”
“难道他辞职就这么容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