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了一番，又慢慢地往半山亭走着。路上不见了那位拾荒者，冬季的衡山显得有些冷清。
衡山上到处都是佛教寺院，也有个叫紫竹林的道观，还有一所邺侯书院，也算是儒家、道教、佛教三教合一的见证吧。“你有宗教信仰吗？”我问肖馨。“没有吧，”她想了想说，“或许有吧……”
她接着说道：“我对西方的基督教有一点兴趣，我心中有一个赎罪的上帝，也就是有时会祈求上帝给我惩罚。”
“《圣经》我也看了一点点，创世记就像一部民族迁移史那样，当然，那也是一部很好的文学作品。”我试图与她建立交集。
“那么，清山，你认为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的？”
“我想，无所谓善恶吧，不能单一的说是善还是恶，因为……因为我从自己身上既看到了善，也看到了恶。”我有点顾忌，担心自己把一些她不愿意听到的话语说出。
“那么，你是认为‘人性以善导之则为善，以恶导之则为恶’咯？”
“嗯，”我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像你那样认为的。只是后来……我觉得一切的规则、理论、哲理都是一种束缚，人可以独立开来嘛。”
“不过，如你所说，那么社会就会没有规律。人类是为了抵抗其他物种而联合到一起的，如果每个人只存在于自己的一片天，那人类怕是要灭亡了。”
“呵呵，”她苦笑道。“那么，清山，你认为人类发展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呢？”
“额，这个……”我有点说不出口，“生殖的欲望吧，也就是使得自己的后代长久的繁衍下去。古代的开国君王，追根溯源的话，不就是为了使自己的子孙能够长久的繁衍下去，才把别的会威胁到他子孙的功臣杀掉吗？与其说是为了当上权利至高无上的皇帝，不如说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繁衍子孙后代的机会、保护子孙后代的机会。”
“这么说真让我觉得有趣，感觉人就像动物一样了，雄性为了得到更多的交配权而进行争斗。但是作为人类，不是应该更高端一点吗？”
“在目前看来，很难，每个身体正常的人都有生殖的欲望。如果哪天真的可以用手造人了，人大概就没了生的价值了。人终究是不能脱离动物本性的，所以人人平等是不能实现的。”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郑重地说，“你说你从自己身上既看到了善，也看到了恶，这怎么说呢？”我没想到她的记忆力会这么强，心中在矛盾着是否该在她面前完全坦白。
“这个……”我迟疑了，认真地看着她，“我说什么你都能接受吧？”
她点点头，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
“看到善嘛，就比如说有个同学生病了不能去医院，我会送他到医院去。至于恶，我会因为在路上见到既漂亮身材又好的女孩子而产生强烈的欲望，那种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