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无赖闹事
两天两夜的暴雨停了,太阳又恢复了那副火辣辣的面孔,把大地蒸得闷乎乎的。周正他们刚要在村委凑凑情况,老大队长过来说:“大正啊?你们咋得罪了胡伟他爹啊?操他娘的!大早晨的喝醉了酒,在个东西大街上来回咒骂,比鸡骂狗,有些话还特别难听啊?”
车进宝给他让了坐,倒了杯水说:“我来时就听见他在村东头嚷嚷,说什么,欺负谁呀?还以为俺是地主啊?告诉您吧,自从当年改了革,俺地主帽子也摘了,天变了,地也变了!再拿我们当老五类对待啊?欺负谁呀?老子劈了您些王巴羔子!哎呀——,有些话实在是难听。我正想向大家说说呢,这不?大爷就来了。”
“咳!这不是一天两天了,起码得好几个月了吧?还是为超生的那点事。唉!这屌老伙计,简直太不像话了!”金福贵摇着头说。
“他屌咋就这样呢?他原来不是这样的,说话办事都挺受人尊敬的。这人我日他的?半年的功夫就变成个了个无赖了?”周正像是也知道这件事。
“都是我说多了话,昨天下午我在西岭与他碰成块了。我说大叔,你儿子无证抢生的事要早接受处罚。计划生育是全民的大事,对谁都一样。既然犯着了,就得敢于负责!您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还行啊?”胡龙突然想了这桩事情,回忆着无奈地说。
“哎大哥?与你昨天的事儿无关,他屌老长时间就这个样子了,我一直把他当醉鬼看待,的确没在乎。我也有责任啊?”巴格牙路很自责的说。
“哎一一胡龙大哥?一村之长,说这些话过问过问是正当的呀?没必要自责。”周正说。
“咋了?过去成分高就是高!还冤枉他了?我日他娘的!几十年没人管了,尾巴翘着划破天了?整天醉着马尿,张口天变了,闭口地改了?你别看他爹七十多了,出门进门不吭声?嘿!心里对这新社会可恨了?有几次俺几个老头子咂牙聊天,他还不知耻的说什么,亏得社会变了,要不?我们这些老五类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吗?看看?这不是老想着翻天是干什么?办他!坚决的办他!犯了规则不想受罚,还没人敢招惹?还变着法的胡鸡巴闹腾?惯的!白让这大好政策惯坏了!”老大队长周志明气得浑身打哆嗦。
“也就是不大象样了?不光计划生育,平时沾酒就醉,一醉就骂街?全村没有不嗤嘴的,真是气煞人!”金福贵也在生气。
周正琢磨了一会说:“大前天我跟胡伟交谈过,他还在一边咧咧着说,罚就罚呗?反正俺不嫌贵。俺那孩子的小名都起好了。嗨嗨,小名叫不贵,大名胡罚!嗨嗨,胡罚。噢,不是罚款的罚,是发家的发。气得我摸门都找不到?唉!不成,我再找他们谈谈吧?咋说也得让他明白是非曲直才行啊?是不?”
大家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意思是老榆木疙瘩,找他也白搭。
老大队长见大家犯了难,把烟头一掐说:“甭谈!谈也是白费力气。对他们这些王八羔子,沒有道理可谈,只能以牙还牙!要不就揍他一顿!哎,我道有个谱儿,不是有句俗言叫,叫什么一物降一物吗?找巴学昌准行!他全家要是见了他,就是老鼠见了猫?嘿??????您们派上巴彦录代表大队,与学昌一块,硬熊那个狗日的!要不?他祖辈们根本不长记性”
一家人大笑了起来,都表示同意,周正也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反正这个办法不大好使,一般啊?嘿??????”
下午三点多钟,胡伟他爹胡友又在骂街。“日您娘啊?欺负老胡家啊?告诉你们狗日的!老子一九八二年摘帽,现在比贫农还贫。不就是多养了个孩子吗?嗯?咱老胡家有钱,政府愿意要,俺还可以再养!不信就试试看,老子告诉你们那些狗日的!俺那孩子将来当乡长、县长、省长,谁发洋邪?让俺孙子一个个劈了您!看谁还敢欺负俺?”他东歪西斜,前仰后合,走一步退两步,象是在跳街舞一般,惹得满街的老婆孩子哼哈嘻笑,男人们却嗤之以鼻的走了。
老治保主任巴学昌穿一件对襟旧衬衣,露着深纹的肚皮黑黢黢的,带着治安委员巴彦录过去了。他老远就见胡友眯着惺忪醉眼又叫又骂,心里一阵气笑。他紧撵几步,大手一指嚷道:“哎哎?胡友啊?你要饭的跳舞一一‘琼瑶’穷摇什么?咹?我就不明白了,这一一城管上有醉撵,公安局有醉抓,街上有醉驾,你他娘的成了醉骂了?你给我滚起来!走!看来你王巴羔子是欠揍了?不弄你两下,你就不知道山神爷那个家伙是石头的!”巴学昌虽然七十有四,但他体格键壮,身大力不亏,一下子就把胡友给提溜了起来。“走!到村委会去,扎个大纸帽子,再写上坏分子几个字,先在咱胡家岭的大街小巷里游上八圈,然后再叫你尝尝跪板凳的滋味!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咹?起来,装熊啊?”
胡友打了个寒战,心里想,完了完了?碰上硬茬了。这狗日的掌权的时侯,就好让俺爹那些人跪板凳,一跪就是半天呀?那玩意是骨头碰木头一一硬挤那块肉。那滋味难受啊?我也曾经跪了一次,那滋味不好受啊?他慌了,红眼珠子不停地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