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精壮，经过一周的训练，凭借城池，也会有一定的战斗力。
所以他们决定了最重要的抚州门由游击将军高夫帅领兵防守。
千户苏源防守宫步、土步、桥步三门。
千户牛海龙守章江、新城两门。
千户赵国旺守琉璃、澹台两门。
不知道马文铭是不是想室撒偷师学了一会会计，他在安排好防守兵力后，居然还能剩下两千人，用来随时支援各门，再预留了五百骑兵，准备突击和应付突发事情。
“再跟新兵说，如果他们能在守城战中立下功劳，则和老兵一样记功、受赏！根据都是大明军律，绝无区别！”
马文铭又检视了一遍几人的商讨结果，低声补充道。
***
第二天中午，在新兵们被整编，做了第一天的训练后，室撒于众新兵面前被斩首示众。在钢刀举起的刹那，很多人都高高地掂起了脚尖，鸭子般伸长脖子，屏住呼吸，好像这样他们就能更清楚地看见每一个细节。钢刀落下，涌动的人头又“轰”地一声向后躲去，像极了一群受惊的苍蝇。
血喷泉般跳起老高，刽子手上前一把，拎住落在尘埃中的人头，高高地举起来，四下炫耀。一刀断头，这也是一门技术，以后这也是他用来安身立命的本钱。
“唉！这也曾经是土司的管家老爷！”有人遗憾地叹道。
“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看见了，一点没眨！”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胸脯挺直，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证明他的勇气。
“将军说杀了他，咱们就都算没罪了，不知道说得算不算！”
人群中，有看上去稍微老成的新卒忐忑不安地嘀咕。
这句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大伙纷纷抬头，用期盼的眼神向帅台上看去。看台上监刑的两位将军年龄都不大。一个面孔白皙，身材匀称，看上去如玉树临风。另一个高高大大的，脸色却仿佛从炭炉子里面出来，眼神冰冷，一看就不像个宽容的模样。
他们却不知道，马文铭这脸色比之一周前，那已经算是潘安了。
“应该算吧！”回答的声音里带着猜疑。
“如果我们能在守城战中立下功劳，则和老兵一样记功、受赏！根据都是大明军律，绝无区别！这是早晨的时候，那位黑脸将军说的！”
作为一军主将，马文铭不得不来监刑，虽然他更喜欢在战场上面对面地杀死对手，而不是将敌人绑成一团砍杀。那感觉就像是菜市场里面，那些卖鳝鱼的，将鳝鱼钉在砧板之上，用刀片划开鳝鱼的身体一样反胃。
人群中出现几丝骚动，打断了马文铭的沉思。他抬眼向下望去，看见室撒的人头用拖盘盛起来，端到点将台前请自己查验。马文铭木然地扫了一眼，点了下头，木然看着人端着托盘走远，走到校场门口的旗杆前，用绳子将人头吊了上去。
台下的看客们一脸兴奋，盯着人头渐渐升高，一直升到杆顶。然后，有几个人穿着仆役服色，腰间缠着白布的男人走近将台，先拜谢了将军的恩德，接着用担架抬走室撒的尸体。
他们是室撒的家人，现在成了舍兹的奴仆。当他们在点将台前站起身时，马文铭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丝仇恨。但他很快失望了，他们的脸上除了悲伤外，什么都没有。
马文铭无法想象他们为什么这么恭顺。按照他的见识，目睹家人横死眼前，正常人至少会表现出些愤怒来。而他们却仿佛接受了这种命运，或在很久之前就料到今天的结局，表现出来的冷静简直可以令人窒息。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保全自己的家族！”
杀戮仪式结束后，舍兹轻轻道：“成为我家的奴隶，事后皇上就不会继续追究造反的罪责。如果将来有人在战场上立了功，还可以向家主请求恢复原来的姓氏！也能够脱离他们家奴的身份！”
人权？
马文铭看着西方的天空，不禁苦笑了一下。人的性命都不过是一根羽毛般在水中飘着，浮沉逐浪，没有目标，也看不到彼岸，还说什么权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