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依然不曾停止,仿佛要带走一切、卷走全部。带走一切的留恋、卷走全部的悲伤。
清晨,天气终于放晴,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耀着昨日雷雨留下的水泽,潮湿而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本是一个惬意的早晨,但是他如同永远都不会再去关心周围的一切一样,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
“喂?哪位?”
“楚天歌,你怎么搞的?明明只批了你昨天一天的假,你倒好今天又没来,现在在哪呢?”电话那边的人有些薄怒的说道。
“哦,老师,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就不去了。”楚天歌有些冷漠的应道。
“好啊,你个没大没小的混小子,你说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班主任么?”突然电话中的声音变得有些恼怒。
“就这样吧,回头我给你解释。”楚天歌的语气先前般冷漠。说着挂断了电话,只留下那边的人叹息着:“但愿你能早点振作起来!”。
楚天歌来到了一个游乐场下面,抬头看着似曾相识的摩天轮,良久、良久,迷乱了神智,凌乱了思绪,仿佛中他看了那张清秀的脸、还有那银铃般声音。
“喂!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害怕过山车吧?”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以前我怕,现在我不怕了,”楚天歌情不自禁的说道。
“妈妈,我要骑木马,我要骑木马、、、”一个八岁左右大的孩子边跑向游乐场的木马边说道。
“小淘气,慢点跑,小心摔到!你要是不听话等晚上回去有你好看!”年轻女人用严厉中不失溺爱的语气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楚天歌回头看着那个不断奔跑的孩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虽然过了那么久,很多情形在记忆力有些失真了,但是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向往和怀念。或许,或许我的童年也和他这般无忧无虑吧!楚天歌心里想道。
游乐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不经意的回眸总是能看见那个有些落寞的身影,谁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会显得那么落寞,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自己要这样。
夕阳西下,将路人的轮廓拉的好长好长。
落日余晖,将摩天轮的影子折射在这个并不陌生的游乐场地。
恍惚中,他又听到那个银铃般的带着浓浓不满的声音: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还想玩么,要回去你先回去好了”。
他拿了一根烟点燃后,狠狠的吸了几口,他知道自己又开始幻听了,他也知道那个声音不可能再响起了,不会了!永远!
烟雾慢慢升腾在肺叶中过滤着让人成瘾的尼古丁后,穿过口腔幽怨的飘在空气中,倾诉着外人不曾读懂过的忧伤,飘向未知的远方,诉说一世踉跄与创伤。
良久,楚天歌居然感觉那个已经离去的她竟然和这烟如此神似,狠狠的吸烟着余下的身躯,就如同深嗅着那柔软身躯里所包含的足以让他沦陷的如水般的温柔。
夜拖着长长的黑从一个入题并不是很快的开头拉开了序幕,游乐场的行人也渐渐少去,楚天歌抬头看着满天被黑吞噬的天空,突然一股从来都没有过的凉意从头顶向身体的每个细胞蔓延。
恐惧!对是恐惧,有些颤抖的身躯不断告诉他。他是在恐惧什么?是孤独,还是
恍惚间从手指传来火辣辣的疼让他为之一顿,这才发现烟不知在几时已经燃尽,烫到了手指。丢掉烟头,转身、义无反顾的走了漆黑的夜幕。
深夜,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周围一片寂静,楚天歌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再何时他的双眼中弥漫着白色的空洞和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楚天歌拿出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本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温柔的就像在抚摸一个易碎的娃娃。
看着这本载满着两颗年轻心事的笔记本,那充满着彼此眷恋的文字,楚天歌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原来痛到极致竟是无泪的!
看着那些冥思苦想的诗句,看着那些伴着淡淡体温却独一无二的笔体,除了伤痛还剩什么?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充满笑意的脸庞,永远都是那么纯真、无害。
楚天歌突然意识到自己跌进了时间的深渊,某些东西被摔的粉碎!再也无法重拾!
他顾不得回头,因为回头除了热烈的悲哀一无所有!他心里的那个她已经不再了,永远!
一无所有呵!多么残忍的现实?那一场并没有恶意的误会注定了让他后悔,也注定了这无休无止的恐慌与无助。
学校,午夜的钟声一如既往的敲响,楚天歌的思绪被狠狠地撕扯到窗外那漆黑的夜幕中。
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取过旁边笔筒中的笔,用带着语言无法诠释且忧伤的笔体写道:
黑的夜里,有个被黑浸透的灵魂;
那个灵魂上散发着黑色的渴望;
那种黑色的渴望定然是--黑夜赋予那个灵魂黑色